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没有利益相争。
于相爷眼睛一亮:“这话当真是皇上说的?”
六皇子颌首:“是啊,大舅舅你也看到了,五哥这样子整日无所事事哪里像是有心计的样子?他现在连个王妃都娶不上,好不容易有个欢喜的人,父皇估计也是想着让五哥瞎折腾,万一温水煮青蛙就把世子给拿到了呢?可现在倒是好了,若是明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指不定……世子被世人这么一说,更加抵触五哥了。到时候五哥gān脆破罐子破摔随便娶个王妃,看最后吃亏的是谁。”潜台词就是,娶了王妃生下子嗣,到时候有了妻儿,成了家这心态也许就改了,父皇对五哥这么重视,到时候谁胜谁败还说不定。
于相爷也皱着眉表情凝重,“你放心,你的心思老夫还不懂,不过……你倒是说得有道理,你回去吧,老夫会让人压下这件事的。”
六皇子没什么jīng神看他一眼:算了吧,顶多就是哄哄他,都这样了,他来的路上都听到下人议论了,不过就算是无法挽回,也不能让大舅舅放了于六娘,罚一罚给五哥出出气也行。
果然,于相爷就算是急匆匆去让人压也来不及了,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下人去买菜出行的功夫早就说出去了。
于相爷按照之前说的,把于六娘管在祖祠反省,也算是给六皇子面子。
谢彦斐对于相爷府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他睡醒之后瞧着外面黑漆漆的还有些茫然,外面旭一听到动静:“王爷,可要用膳?”
谢彦斐直接把人赶出去:“谁让你进来的?都出去!本王不吃!本王都这样了,世子都不理本王了,本王还吃什么?你们都给本王走!走走走!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主院!”
旭一被吓了一跳,看五皇子是真的气到了,也走了,顺便把在门口的管家也拦住,禀告一番,一行人都离开了。
谢彦斐打算绝食表态度,可睡得太多晚上也睡不着,gān脆点了烛火拿出一块木头,开始雕世子。
只是他手艺不行,越瞧依然还是丑,不过想想他第一个雕刻的世子也说好,虽然看不到,可这也是心意啊。
谢彦斐想通之后,继续美滋滋地刻着。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外面黑漆漆的像是有人在盯着他一样。
谢彦斐往外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继续刻着,只是刻着刻着,突然鼻子动了动,好香的……烤jī味。
他把小人放了下来,顺着味儿就出了门,在回廊下昏暗的灯笼下方的台阶上放着两个用荷叶包裹的叫花jī,味道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谢彦斐弯下腰抱起来,还热腾腾的,他烫的爪子缩了下没舍得丢开,使劲儿嗅了嗅,香……
肚子也适时响了起来,旭一他们估计也不敢随便进来,那就只剩下,他翻了下,果然看到绑着一封信,打开里面是世子的字迹,他在忠义伯府这么久是见过世子的字,只是如今眼睛不好凭感觉与以前稍微有些差距,上面说是知道他要演戏怕是不会吃东西,让鬼冷给他偷偷送来了吃食,鬼冷就在附近,他若是需要,或者想吃别的,喊一声即可。
谢彦斐感动不已,世子真是好人,不仅给他好感值,拯救他于危难,还给他吃的,真是缺什么来什么。
谢彦斐还想夸赞裴世子一番,可他的确是饿了,把烤jī抱回去,两只都下了肚,撑得揉着肚子,gān脆去洗漱泡了个澡,回来舒坦地躺在那里,歪头看到桌子上的小人,还是qiáng撑着爬起来刻完了。
等刻完已经是深夜了,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灭了烛火就睡了。
而在不远处院子的一棵树上,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站在那里,他一身黑加上面具瞧不出面容,谢彦斐刻了多久,他就站在那里多久,直到一切重回沉寂,他从树上飞掠而下,悄无声息潜入了内室。
黑夜对他而言没区别,裴泓摸着桌前的小人,他听到了动静也猜到了,可真的指尖一点点珍惜的摩挲着这些纹路,刀法还有些生涩,可因为这是五皇子刻的一切都意义不同。
裴泓好久才不舍地把小人放下,他静静走到chuáng榻前,蹲下身,感知着谢彦斐平稳绵长的呼吸,他就在黑夜里静静瞧着,仿佛因为黑夜遮掩了他不能看到的事实,仿佛他没有瞎,只是因为烛火灭了,他才看不到王爷的脸。
裴泓就这么静静看了谢彦斐一夜,直到天亮他在五皇子要醒之前离开回府去换鬼冷过来。
谢彦斐醒来时还有些不甚清醒,他眨了下眼,伸了个懒腰,只是鼻翼动了动,使劲儿嗅了嗅:“咦,怎么觉得这周围有世子身上带的冷香?”不知道是不是世子常年在竹林住,所以世子身上会带着一种很淡的竹叶清香,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