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只求赶紧把事态压下去,这婚是绝对不能离的,离了,他们荣王府还要不要在京城做人了。
真定大长公主严厉地看着阿渔:“婉妤?”
“婉妤。”沈克己也叫了一声,眼神殷切。
阿渔眼神变幻,最后目光哀哀地望着真定大长公主。
真定大长公主痛心疾首:“你怎么这么傻!”
“祖母。”阿渔颤声哀求。
荣王妃和荣王心头大喜。
沈克己心里微微一松。
尽收眼底的阿渔冷笑,当真是不是一家人进一家门,以为逃出生天,想的真美!
真定大长公主闭了闭眼,咬着牙道:“不和离可以,但是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保证。”
荣王妃张口就要来。
真定大长公主:“我要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荣王妃哑然。
真定大长公主冷笑:“当年你们来提亲时不也说得天花乱坠,可事实如何?”
荣王府三人俱是脸上发烫。
尴尬不已的荣王清了清嗓子,问保证什么。
真定大长公主:“不管沈克己的病能不能治好,他都不许有别的女人。否则,便和离。”
荣王一口应下。私心里也觉得这要求不算过分,谢婉妤为儿子做到这一步,有这要求也在情在理。
荣王妃却是面露犹豫,小心翼翼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正想纳个妾挽回谢婉妤的名声。
真定大长公主冷冷瞥她一眼,那么随口一说,她就真上心了,祸害了婉妤不够,还想再去祸害别人,就她儿子是宝贝,别人都是草芥不成。
“婉妤声明láng藉最主要的原因是无子,不是妾室,古往今来拘着男人不纳妾的女人不多她一个,就朝堂上都好几位大人家中只有一房妻室。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出保全婉妤名声的法子,端看你肯不肯用心了。”
荣王妃脸僵了僵,让谢婉妤‘生’个孩子出来,她的名声就能保住,可这风险太大了。然这会儿她哪敢反驳,只敢诺诺赔笑。
“我写。”沈克己不忍母亲被真定大长公主bī得难堪,出声转移注意力。他这病是治不好了,谈何招惹别人,自己已经耽误了谢婉妤,此生只守着她一个人也是应该的。
下人取来笔墨纸砚,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沈克己写下契书,真定大长公主还bī着荣王和荣王妃也签了字。
阿渔微不可见地翘了翘嘴角,这次来本是替谢婉妤出口恶气,也让大长公主泄泄火省得憋坏了老人家。
至于这份契书,只是顺道。待沈克己和阮慕晴滚到一块后,她就用这张纸,打烂他的脸,让世人瞧瞧,这人是如何在有病时做小伏低装深情。又是如何一‘痊愈’,便背信弃义翻脸不认人。
届时,她可以理直气壮地离开荣王府,舆论也会站在她这边。
流言这东西,真的能杀死人。
事情告一段落,阿渔送真定大长公主出门,荣王等要送,被真定大长公主撅了回去。
坐在马车里,真定大长公主认真求证,她不会真的动摇了吧。
阿渔哭笑不得,之前在里头她还心想,老太太简直就是影后,演的多好啊,合着是真情实意。
阿渔再三保证,自己对沈克己已经彻底死心。
真定大长公主勉qiáng信了,可见一直以来谢婉妤对沈克己死心眼让她心有余悸。
送走真定大长公主,阿渔径直回了锦芳阁。没去管还在客厅里一家三口,这会儿沈克己那颗敏感又脆弱的心应该在被荣王无情地摧残吧。
沈克己这人自视甚高,偏偏身患隐疾,极大的自负造成了极端的自卑,一有风chuī草动,就受刺激了,便开始自怨自艾。身边人就没好日子过,反而又刺激了他。他一天能被刺激个八百回。
他这破毛病,也就阮慕晴能治。用他的话是怎么说来着?阿渔回想了回想,哦,和阮慕晴在一起他前所未有的放松惬意。
呵呵,觉得和谢婉妤在一起被恩情压得喘不过气来,可这恩情是他们主动求来的,连蒙带骗求来的。
回了锦芳阁,阿渔下令关闭院门,谁都不见。现在她就盼着沈克己赶紧和阮慕晴滚在一块,她好完成原身的心愿,然后离这群人有多远有多远,看一眼就伤眼睛。
……
客厅内的荣王一家三口jī飞狗跳。
平生从未如此窘迫尴尬丢人过的荣王将怒火一股脑儿发泄在荣王妃和沈克己身上,把两人骂得狗血淋头。
既然有毛病,就算要娶妻,也娶个小门小户好拿捏的。他们倒好,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娶了谢氏女。现在好了,受制于人了。
指了指沈克己还想骂,但见他颜色如雪想起他那毛病,同为男人的荣王不禁怜悯,将pào火转移到荣王妃身上:“你可真行,瞒了我这么多年,昨天你还在明里暗里地引着我迁怒谢婉妤迁怒姑母,你可真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