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节南是知道的,但关系到毕正,也不能把他直接抖出来,“第三个人是谁?”
“第三位是赵大将军的侄子,赵家军全军覆没,但那位是文官,在南方当知县,所以幸免于难。不过,你绝对料不到他死在哪里。”崔衍知心想,将这件事告诉节南,也许不止因为节南直率,还出于他自己莫名的直觉。
节南悄眯了眼,“不会又跟我有缘份吧?”
崔衍知抬眉,“赵大将军的义子死在大王岭,我在成翔府任上时曾看过这桩案子的文书,板上钉钉是山贼所杀。”
节南脑子转得多快,“赵大将军的义子是知县。人死在大王岭。山贼所杀——”惊睁双目,“赵大将军的义子不会是调任凤来县,但迟迟不到,商师爷以为临阵脱逃的那位新知县吧?”
“知县死于非命,还是赵氏遗族,知府怕担责任,就仗着山高皇帝远,凤来县又微不足道,一直没有往上报。”崔衍知答道。
节南太惊讶了。
桑家遭遇天火那一年,新知县迟迟不到,旧知县只好匆忙结案就到别处上任去了。她后来回凤来,不相信谣传,查家仇的时候顺便也查了下新知县,结果发现新知县其实是让山贼杀了。但她还以为新知县露了财才被山贼误杀,因此也没深究。
哪知,所有看似偶然,其实都不是偶然。
“知县之死,会与我桑家血案有关联么?”节南这一问,并非问崔衍知。
却轮到崔衍知一惊,“为何你会这么想?”
节南醒神,顿时打哈哈,“我胡思乱想。”看崔衍知神qíng满是狐疑,“暂时别管那三位了,这会儿最要紧的,是把珠子里的地图弄出来。”
她手指一拨,将珠子往崔衍知那边送去。
崔衍知急忙捏起,果然就关注到珠子上了,心想要切开吗?
他对着光看半晌,然后瞧见节南也一脸好奇,就将珠子收了起来,一本正经道,“恕我不能给你看里面的东西。”
节南皱皱鼻子,“大人真小气,也不想想是谁把珠子送回到你手上的,我若私吞,保证你永远都找不到,白跑一趟。再说,你既然不能给我看,又为何跟我商量,如今吊起我的胃口,却不让我知道究竟,这不是要人命嘛!”
崔衍知至今就没赢过桑节南的口才,“你想怎样?”
“简单。”节南笑起来,“让我看一眼就行了。”
崔衍知拢眉看着节南,“你真只是好奇?”
“当然——”不止。
“好,但你要保守秘密,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你兔帮的帮脑在内。”崔衍知有条件。
“好。”某九的消息灵通,哪需要她透露。
崔衍知却看不透节南的鬼心眼,“我需要花些工夫,你先和你师兄的孩子安顿吧。”忽而眼里又起疑,“那是你师兄的儿子吗?”
“大人要我走,我马上就走。”节南没回答,起身走出去,还帮崔衍知关门
崔衍知瞪着门无语,觉着又让这姑娘耍了一回。
然而,节南关上门转过身的瞬间,嬉笑的神qíng就冷了下来。
赵大将军的义子到凤来县赴任,结果死在大王岭。不久之后,她桑家灭门。看似两桩毫无关联的案子,如果放上那幅huáng河黑山,就有共同点了。
而且,可以肯定,生辰礼真让人调了包。
只有师父?
突然一个纸团滚到节南脚下。
节南看一眼四周,没瞧见可疑的人影,但打开纸团,上面三个字——
希姐儿。
第427引 一夜相公
正天府的秋夜萧索,但也有那么几处灯火热闹的地方。
一条偏僻的长巷走到底,一盏别致的红灯挂门,走过幽林茂密的前庭,眼前豁然开朗。宽广的中庭,荷花池几片,美屋几座亭几座,笑声散开了,琴声飞高了,看着人影重重,却不喧哗。
节南边走边想,想那只雕着huáng河黑山的盒子。
她之所以知道让人调了包,因为时间上对不起来。
她爹到北燎帮她过生辰,那年十三岁。而她十六岁时,赵大将军的侄子和她爹前后出事,然后北燎退守南颂迁都。如果赵大将军的侄子真拿了四分之一地图,就可能是她手上这只盒子的原主。
有人借大王岭山贼的手杀人夺图,但怎么会到通宝银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