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南哈笑,不知自己打断了对方,“九公子倒是知道自己要什么,且独子骄纵,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看着羡慕不已。”
王泮林也笑,漆眸似晨星,“但终有一日,小山姑娘海阔天空,我看着羡慕不已了。”
节南笑得难以自抑,“是,是,能从九公子手里活下来,还会怕谁呢?”
王泮林很认真的表qíng,“这话却是轻敌,要不得。”
节南怔了怔,随即提醒自己别忘了正事,“九公子说过,今日出发前要让我挑——”稍稍一想,“酬劳。”
“我自然记得,小山姑娘跟我来。”王泮林说着,钻进底舱口去了。
节南微微敛眸,看向一旁方头方脸的吉平,问他一句风马牛不相及,“你家老大也来扮兔子么?”
吉平老实摇头,“老大有事,不来。”
节南又问,“你们文心阁欠了王泮林多少银子?”
吉平想了想,“具体数目要问丁大先生。”
王泮林从舱下看上来,显然听到两人对话,要笑不笑,“小山,下来,不然过时不候。”
王泮林这么一说,节南比田鼠窜得还快,双手双脚夹着木梯两边,滑出哧溜声。
“看来伤得不重。”王泮林从怀里掏出那张双色双面的兔脸来。
“别提了,我又不是丁大先生的学生,他居然拿戒尺打我,一口血……”节南贫着嘴,接过面具,发现三瓣唇上的血渍不见了,“我还奇怪你怎会知道。”
“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不知不觉就会技痒,qíng不自禁就会较真,我亦如此。毕竟,那是人生一大快事。”王泮林表示理解,往舱肚子里走去。
节南撇撇嘴,“可我是女子,你们男子的一大快事,对我来说是莫名其妙的事。”
王泮林顿时发出欢朗笑声,“还以为你是花木兰那般,谁说女子不如男的姑娘呢。”
节南哈哈笑道,“师父教导,男女天生有别,男子不若女子,女子也不若男子,但yīn阳调和,琴瑟和鸣,天道才和。女子可以打扮,女子可以撒娇,女子可以流泪,女子可以被男子钦慕,女子可以生粉团娃娃,女子柔韧,似江河湖海,可以容纳百川。gān嘛要自比男子?掉个眼泪,还要让人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一边说男儿膝下有huáng金,一边非要考了官身跪官家,动辄自打嘴巴,比我还死要面子,太惨。”
叮铃当啷,身后掉了一大串东西,节南回头看见吉平手忙脚乱捡东西,耸耸肩,转过来正对王泮林笑弯的双眸,立刻警惕,“gān嘛?我生来就是女子,喜欢自己是女子,不行么?”
王泮林笑望节南半晌,答非所问,“你小时候抓周抓了什么?”
“呃?”节南眼睛鼻子嘴巴皱作一团,“什么也没抓,一个跟斗掉下桌子,把我爹吓掉了半条命,将所有东西和桌子一并烧了,说不吉利。”
“我和你当真默契。”王泮林让开身,手往后一摆,“来,为你补办一回抓周。”(未完待续。)
第212引 抓周手气
脚下轻摇,身轻摇,前方二十来只红纸礼盒摇在节南眼底,犹如起伏的火焰。那些盒子,大小不一,形状不一,包得皆喜气,但对于她而言,就只有一个意思——
王泮林果然把信函和解药拆开了,否则哪来那么多盒子。
虽在节南意料之中,不过看到一只半人高的盒子时,到底好奇了一下,问他,“你是随便选放盒子,还是照着东西大小配上的?”
“照实物大小。”王泮林见节南恼而不火,墨眸沉笑。
节南慢慢绕一圈。
抓周这种事,她都懒得问王泮林怎么想到的。拿假信忽悠她,食言而肥,再到这会儿,这人简直就是乐此不疲翻花样,她要着急上火,他却喜欢看人上火,就更上他的当了。
“都是我的东西?”所以,节南不生气,见招拆招。
王泮林点点头,“是。”
节南眼一瞥,心数五只巴掌大的小盒子,“解药的数目不对。十二颗,一颗一盒,你已经给我一颗,该有十一只盒子。”
“正要和你说此事。之前是我数错了,簪珠儿的药瓶里只有六颗药丸,上回给柒姑娘一颗,还剩五颗。”王泮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