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静,怎么能写好字?”
“格格,奴婢看着还好。”乌玛再旁边轻轻的磨墨,偷看了一下自己主子的脸色,安慰道,“您也别太过忧心,吴克善世子不会让您受委屈的,再加上您手中可是掌控着玻璃的方子,若论钱财,谁能比得过您?”
“方子是大汗的,我只占两成gān股,权当他赏给我的脂粉钱。”海兰珠身子靠在椅子上,揉着发胀的额头,“乌玛,钱财始终是小事,其实最重要的是归顺的察哈尔诸部,这才是大汗最重视的,而且哥哥,他——唉,还在生我的气呢!”
海兰珠给济尔哈朗指继福晋以及众多的皇太极提拔起来的佐领指婚,大部分都是八旗贵女,而没有选择科尔沁的女儿,吴克善对此稍有微词,他也有些想不通,虽然他还留在盛京城,等着皇太极登基大典,但是却已经许久没有来看海兰珠了,这让她有点伤心。
“科尔沁已经站稳了脚跟,为何他不明白实力越qiáng越是危险这个道理?”海兰珠心中也泛起一丝的难过,她这么做固然是为了自己和儿子们的将来谋划,加深对八旗的影响力,但是未尝没有考虑到科尔沁的安危,当各府后宅充斥着科尔沁的女人,那不是福气,是灾难。
“启禀大妃,吴克善世子求见。”听见这话,海兰珠眼睛立马一亮,连忙起迎了上去,“让哥哥进来。”
吴克善迈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的笑容,海兰珠此时才放心,轻轻的唤了一声:“哥,你来了。”
吴克善刚开始想不通,但是经过范文程暗自的指点他才明白过来,脸上带着一抹的尴尬,见自己的妹妹亲自为端茶,开口道:“你别忙了,我这就回科尔沁——”
海兰珠执着茶壶的手一颤,温热的茶水洒在了炕桌上,海兰珠的眼底也dàng起了水汽,抽抽鼻子苦笑道:“哥哥是该回去了,科尔沁也离不得你,我看大汗明年才会登基,到时候哥哥再来也是好的。”
转着面向吴克善,虽然脸上带笑,却比哭还难看,“妹妹祝愿哥哥一路顺风,我给阿爸和嫂子准备礼物去,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就是我的一点心意,劳烦哥哥带回去。”
海兰珠拔脚向内室走去,胳膊突然被拉住,海兰珠的眼泪滚落,低垂着头神qíng莫辨,“哥,我不是——”
“傻丫头,你的xing子我还不晓得?看来我以前说过的话,你是一点都没记住。”吴克善心中对这样海兰珠很是心疼,像是未出嫁一样敲了一下自己妹妹的脑袋,“你难道忘了?我说过你是我的妹妹,然后才是科尔沁的格格,做哥哥的最想要看你幸福,科尔沁有我在,不会没落,永远是你坚固的靠山。”
“哥,哥。”海兰珠再也忍不住,扑到了吴克善的怀里,她最近的压力其实很大,下定决心是一回事,但要是事qíng真的摆在了自己面前,就不想想的那么容易了,呜咽的说道:“我不是只顾着讨好皇太极不顾着养育我的科尔沁,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怎么会忘记你们?哥,我——”
“傻丫头,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吴克善哄着自己的妹妹,动作有点僵硬,稍稍亲近几分,就能想到皇太极那深邃独占的漆黑眼眸,故作慌张的说道:“快收了眼泪,若是让大汗看见了,必然会罚我的,到时不让我来瞧你,不是更惦记着?”
海兰珠心中一松,被吴克善那副害怕的样子逗得破涕而笑,擦了擦眼角,“让他吃醋去,我就是要同哥哥亲近。”
吴克善无奈的摇头,拉着自己的妹妹坐下,低声道:“我晓得你最近也不顺,毕竟囊囊大福晋赖在盛京城,你心里能不惦记着?”
“他说将一切jiāo给我来处理,可是哥——”海兰珠舔了一下嘴唇,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润润喉咙,眼里透着一丝的迷茫,轻声说道:“哥,我晓得皇太极的志向,他是乱世枭雄,作为他的妻子,我不应该拖他的后腿,蒙古糙原的安稳,尤其是察哈尔诸部的安稳,对他一争天下雄心来说格外的重要,这些我都明白的,我甚至有自信就算皇太极纳了囊囊大福晋,我也能独占有专宠,可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一争天下?妹妹,你是说大汗——”吴克善虽然早就晓得皇太极很有野心,却没料到会如此之大,在他的眼里一统关外应该就是顶天了,“难道他还想入关?剿灭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