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说拧了,二嫂,若不是大妃相救,我恐怕命都没了,又怎么敢责怪大妃?更何况——”小玉儿侧头望见帘子后人影闪动,隐去了那丝怨恨,她当初小产失去了儿子,还被皇太极责难,只是因为她的哭声吵到了熟睡的海兰珠,这事她一直记在心中。
“若不是朝鲜来的那个贱人,我又怎么会失去了儿子,反而连累了大妃。”小玉儿拿着绢帕擦着眼睛,眼圈泛红,哀伤的咳嗽两声,布木布泰坐在她身后,像寻常一样起身递上热热的奶茶,恭敬的说道“大福晋,用些润润嗓子吧。”
“我在同二嫂说话,哪有你cha嘴的份?还不退下,一点规矩分寸都没有。”小玉儿语气不善,猛然推开杯盏,热茶撒在了布木布泰的手上,烫起一片红包,布木布泰由于疼痛‘嘶’了一声,杯盏随即落地,小玉儿看都没看她一眼,平淡的说道,“你可是真是够没用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就会流泪诉委屈,多尔衮可是不在,你这副样子给谁看?”
“小玉儿,你——”哲哲知道此时她是必须得说话的,小玉儿扬眉,“哲哲福晋,你可不是大妃,难道还想管我们固山贝勒府中的事?我教布木布泰规矩,你有异议?”
哲哲拉着布木布泰,微不可见的眯了一下眼睛,淡淡的说道:“小玉儿,你何时变得如此的锋利?布木布泰可是大妃的亲妹妹,你没了儿子,心qíng不畅,我们都能体谅,布木布泰是十四爷的福晋,也不是任你出气的人。”
“姑姑,别说了,是我不对。”布木布泰眼圈红红的,有些苍白的脸上透着委屈难堪,可是心却更加的坚硬如铁,就是因为小玉儿的诸多刁难,多尔衮虽然不管但也看在了眼里,如今更是闹到了众人面前,多尔衮也不见得就会事事顺着她惹皇太极疑心,自从斩断了对多尔衮的那分qíng意之后,布木布泰的心就更冷了,再没有什么能打动她。
小玉儿抿着嘴唇,她就是不想让布木布泰好过,自己都不晓得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女人的直觉让小玉儿明白,最近多尔衮对布木布泰不像自己小产的时候,或者说不像以往那样疼着宠着,总有一丝的不同来,目光里偶尔闪过愤恨却也透着欣赏,神qíng复杂的很。
“这是怎么了?”海兰珠在门外看了个一清二楚,她的疑惑更重,面上不显,挑帘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起身,屈膝道:“给大妃请安。”
海兰珠将手炉递给乌玛,解开狐狸领的月白色斗篷,露出珍珠红绣着百鸟朝凤的旗袍,仿佛没有见到地上的茶杯碎片,缓步来到主位,落座后淡淡的说道:“不用多礼,起来。”
众人这才起身,偷瞟着海兰珠,不由得有些吃惊,她根本不像外面疯传的那般因为小产容颜衰败,同往日相比,海兰珠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波光流转之间,骄傲内敛,多了几许的平和,让人更愿意亲近。
“二嫂,今日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大格格萨丽娜的婚事已经定下来,我正犯愁呢,有些规矩我是不懂的,想要向你讨教一二。”
众人显然没有料到海兰珠会对刚刚的冲突视而不见,反而说起萨丽娜的婚事来,大贝勒大福晋讪讪的咳嗽两声,“大妃,这事我定会帮忙的,大格格可是大汗的长女,大意不得的,只是——”
她的目光瞟向了破碎的茶杯,海兰珠此时才微蹙眉头道:“把茶杯碎片收拾了,这不是惹人笑话我这没规矩吗?”
“海——大妃。”小玉儿见到海兰珠投过来的冰冷视线,改了口,“我不是有意的,是布木布泰不小心。”
海兰珠察觉到众人打量的目光,冷漠的一笑,“十四弟妹,这事你贝勒府的事,我哪会cha手?你如何管教布木布泰福晋,那是你的家事,我是不会过问的。”
海兰珠仿佛没有瞧见众人变幻莫测的目光,端起乌玛递上来的茶盏,抿了一口,舒缓说道:“布木布泰是多尔衮的福晋,我是不会心疼的,可不晓得多尔衮会不会?”
‘啪’海兰珠将茶盏放在炕桌上,她彻底在众人面前同小玉儿和布木布泰划清了关系,表明她不会再cha手到她们中间。布木布泰勾起唇角,低笑道:“大妃,十四爷哪有大汗知晓疼人?大汗才真真的将您放在心坎上疼着呢。”
众人神qíng木讷的应了两声,此时就听见外面女婢的声音,“大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