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事是怎么让代善知道的?你都向谁说起过?”海兰珠很是奇怪,这么隐秘的事,以皇太极的谨慎,怎么会让别人知道?
“大妃,热水端来了。”萨尔多小心翼翼的端着铜盆进来,海兰珠动动肩头,“放着吧,我亲自伺候大汗。”
她再次起身,伺候他泡脚,热水流过脚面,再加上海兰珠轻柔的按摩,皇太极舒服极了,眯着眼睛,低声道“你都想不到,竟然是袁承焕派来的使者付有爵,我只是试探的透了一分求和的意思,他转身就知会给代善知晓,大明——真是人才辈出,袁承焕选的好人选,若是我大金也能有此人才,那该有多好。”
“中土大明,人杰地灵,自然英才辈出。”海兰珠同样感叹,付有爵果然多智,这是想让皇太极的汗位动dàng,引得后金政令不稳,颦眉问道“难道他们就不怕你真的领兵攻打宁远城?胜败一说都在五五之分的。”
“袁崇焕老谋深算,怎么会不做安排,海兰珠,我同你说实话,此战就连两分获胜的把握都没有,兴许还会引得内乱不断。”
皇太极狠狠的捶着炕桌,沮丧的说道“明知道是必输的战事,还得去打,这就是四人主政的结果,迎接天聪元年的竟然是一场败仗,我不服气,不服气。”
无论皇太极怎么不服气,天聪元年一月,后金以雪恨为努尔哈赤报仇为名,皇太极亲自统领八旗jīng锐出兵宁远城。
第一百九十七章 yīn云密布
天聪元年,皇太极领兵雪恨宁远城,虽然他心中对此战没有把握,但这是他成为大汗的第一场战争,不甘心就这样认输,详细的安排起来,最好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而此时的大明江山也风雨飘摇起来,天启皇帝病重,而且他并没有立太子,使得大明朝局更是内乱不断,党同伐异继位者之争越演越烈,王公亲贵,百官群臣的目光都集中在天启皇帝的两个弟弟身上,尤其是信王朱由检。
天启皇帝最信任的魏忠贤,由于他的病qíng,更加的嚣张专权,大肆的排除异己,企图cao控下任皇帝的人选,可是大明的有志之士又怎么会容忍这一切的发生?争斗越来越激烈,信王朱由检在谋士的建议下,一方面暗自靠向朝臣,另一方面对阉党表示善意。
“京城还没有消息吗?”袁承焕冒着风雪在宁远城头忙碌布置了几夜,本身就不甚丰盈的身躯,显得更加的消瘦,回到巡抚衙门,还没来得及弄掉身上的积雪,焦急的问道。
“大人,您的奏折已经送去了。锦衣卫也传了消息回京,过两日皇上定有决断。”
“我等不及,皇太极的八旗铁骑就要濒临城下,沈阳城空虚,趁着他汗位不稳,这可是天赐良机,若是错过了,以皇太极的能耐,必会剪除其他三人的实力。到时鞑子政令统一,是大名的后患。后患无穷。”
袁承焕眼眶深陷泛青,目光虽然还是如同往日那般锐利,却也难掩焦急,抿了一口热茶,重重地叹气,皇上,您的龙体何时才能痊愈,才能知道是阉党误国。
“大人,您且放宽心,卑职走了一趟沈阳才明白,皇太极虽然名为大汗,可是受代善等人的牵制,根本施展不开。”
“付有爵眼里透着几许额的好笑,他对自己当初在盛京的处事很是自得。袁承焕轻轻的摇头,宽着茶叶,低声叹气“你虽然将皇太极有心议和的消息告诉代善知晓,让他不得不兵进宁远,可是——”
“大人,卑职做错了?”付有爵很是疑惑,袁承焕目光深远,盯着书房中悬挂的几乎能默写下来的地图,在他眼里既有后金,心中也同样装着大明的忧患。
他虽然信任付有爵,但是心中的想法不会同他说起,深邃的目光偶尔流露出一份得知己的神qíng,虽然他和皇太极的目的不同,都视对方为生死之敌,可是他们的想法也有几分相像,在袁承焕的心中未尝没有议和的心思,平定大明的内乱,在以倾国之力剿灭鞑子,远征蒙古,恢复永乐帝时的荣耀,这才是他一心追求的。
“你做的很好。”袁承焕安慰付有爵,紧咬着牙关,攥紧拳头,眼眸中由于熬夜而成的血丝更重,仿佛冒着迫人的红光,额头的青筋bào起,猛然起身,低声道“不能再等皇上的决断了,付有爵,你派人将我得到的那些个珠宝人参送去京城,jiāo给九千岁魏忠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