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停住了脚步,面露狐疑,转瞬眸子光亮大盛,快步走到喊来住面前,板着闹别扭的海兰珠,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是担忧将病气过给我?海兰珠是不是?”
“不是,不是。”海兰珠仿佛被人识破心思一般扭动着身子,就是不肯抬头,皇太极捏着海兰珠的下颚,抬起她的额头,同她四目相对,轻声道“海兰珠,你就是嘴硬之人吗,让我怎么能不疼你?”
“皇太极,我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海兰珠见到皇太极眼里的认真,心里涌起一分的愧疚,可是手上的疼痛压制住这丝愧疚,抿着嘴唇倔qiáng的不再言语,皇太极轻轻碰触她的伤处,海兰珠低声道“疼,你别碰,真的很疼。”
“是哲哲和萨莉娜?是她们让你受伤的?"皇太极身上骤然透着凌厉的冷气,甚至还带有几许的血腥,海兰珠叹气道”皇太极,兴许这是意外。”
“意外?”皇太极猛然起身,将手掌放在刀柄上,抬高声调‘'我还在府中,就敢出这种意外,若是我统兵离去,她们会做什么?哲哲,我是不是对她太心软了?才会如此大胆?”
皇太极扭身怒气冲冲的想要离去,海兰珠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沉身道“你等等,皇太极,你停一下。"
"海兰珠,我去给你出气,我是你的依靠,你不指望我,还能指望谁?”皇太极显然更在意海兰珠的那句话,无法保护好海兰珠,让他不禁气闷,还很后怕,这次是伤了手,下次呢?皇太极的面色更是狰狞恐怖。
“你听我一言,萨莉娜对我的仇恨我并不是不晓得,可是?"海兰珠硬是将皇太极拉坐在他身边,靠近他的怀中,眼底划过一抹的怜悯,轻声道“她始终是失了额娘的孩子,钮轱辘福晋被你送人?”
“海兰珠,你喜欢汉学,心肠柔软,并不了解大金的习俗。”皇太极小心的拥紧海兰珠,开口说道“兄死弟继,父亡子继,赠送赏赐女人,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同汉家理学截然不同,将钮钴禄氏送人,是我下的决定,萨莉娜竟然敢仇视你?若是别人挑拨,她是不是还会仇视我?或者想要弑父?”
“应该不会吧。”海兰珠听见这话,一脸黑线,他想的也太多了。皇太极眼里冷厉更重,下颚拄着海兰珠的额头,低沉的声音道“我可不能留下一丝的后患,萨莉娜只是我的女儿罢了。”
海兰珠心中一紧,身体微颤,皇太极摩挲着她的肩头道“别怕,海兰珠,别怕我。”
“我只是觉得萨莉娜,她虚岁才四岁,还是能教好的,再怎么说你都是她亲生阿妈,虎毒不食子,我不想你手上血腥太厚,更不想你沾染上至亲之血,人在做,天在看,皇太极,我怕你会折损寿元。”
皇太极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涨得满满的,怀中人儿身上的暖香袭人,开口道“我明白,海兰珠,以你的脾气能忍下不发作,自然是为了我,萨莉娜是我的女儿,所以你原谅了她的无礼,哲哲是你的姑姑,你又宽恕了她。”
“皇太极,我同你明言。”海兰珠听见这话,心里很不舒服,怎么听着像是圣母?相处一久,皇太极早晚会发觉圣母这种品格定然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跪坐起来,低声道“萨丽娜我会让她从哲哲那搬出来,另安排院子,派人伺候她,至于哲哲福晋,我?我可不见得会让她有第二次机会,皇太极,我的xing子一直没变,娇纵自私,才不会因为她是我姑姑就畏首畏脚。”
皇太极摇头苦笑,海兰珠当着婢女的面喝了汤药,此时药效起作用,困意上涌,揉揉眼睛,嘟着嘴道“好困,我已经安排好了吃食,你记得用,还有要梳洗gān净才准上坑。”
皇太极扶着海兰珠躺下,亲自为她盖好了被子,看着她阖眼沉睡,盯着她的睡颜许久,他怎么能容忍像水晶一样剔透的海兰珠受委屈?低头轻吻她光洁细腻的额头,不能就这样放过哲哲,不给她个教训,她定然还会肆无忌惮的出手。
皇太极起身大步离开,向哲哲的院子里走去,此时的哲哲看着面前的治疗伤寒的汤药,有几分犹豫的问道“博娜,真的没有问题?你让大夫看过?”
“主子,你放心,奴婢还不晓得你的心意?大夫可是可信?咳咳?”兴许是心理作用,博娜听说海兰珠可能感染上伤寒后,觉得自己嗓子发痒,身子发凉,她已经偷偷的喝了些汤药,咳嗽了半响,才沙哑的问道“大夫很可信,海兰珠福晋天真làng漫,哪有那么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