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择的两只手都染满了鲜血,浓稠的鲜血,像透过徐择的皮肤也钻到了他的身体里。
徐择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至于说另外那名倒地上的袭击者,袭击者身上也有伤,一同进了救护车。
坐在车来,在盛柏青手往外伸的时候,像是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徐择握住盛柏青的手。男人的手掌宽阔厚实,被紧紧握着。
似乎力道不小,徐择能够感受到手指被紧攥着的微疼,但徐择一个字都没多说,他这点疼比起盛柏青的刀伤,根本没法比。
医护人员在处理他盛柏青腰间的伤口,将他衣服给剪破,然后进行了一些紧急处理。
至于醉鬼,他的伤看起来似乎还好,于是没有怎么在意他。
到了医院,盛柏青直接被推进实验室,徐择则在外面站着等,他手上的血还没有洗,但已经慢慢有点边干了。
手术进行了多久,徐择就站了多久,当手术灯熄灭,徐择想往前面走,两脚僵麻,动一下他身体微晃,差点倒下去。
医生走出来,没有推着病床,他戴着口罩和徐择说:“病情情况有点危险,右边一颗肾脏给捅破了,不好进行修复,如果想病人身体好,可能需要切除一颗肾。”
“你是他的朋友?切肾手术需要他家人的同意。”
医生看着徐择。
徐择视线越过医生肩膀,往手术室里面看,并不能看到盛柏青的身影。
“我是他前妻。”徐择说道。
前妻的话,表明两人已经离婚,法律上已经没有了关系,医生正想问徐择有没有盛柏青家人的联系方式,里面有名医护员走了出来,医护人员在医生耳边说了些话,医生表情微变,随后他转身回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面盛柏青睁开着眼睛,只是腰部以下麻醉,没有全身麻醉,所以他意识相对清醒。
他问医生他的身体情况,其实他心里隐隐有点感觉,这一刀捅得不轻。
医生如实讲述,得知必须切除一颗肾,盛柏青的面色起伏不多,他失去一个人,和他失去他同徐择的宝宝,这两者之间根本不需要做选择。
盛柏青表示手术书他自己来签。
签了手术书,医生随后开始做切除手术,人的身体里有两个肾,切除一个的话,在现代先进的医学下,对人体的损害比以前要低得多。只要平时多注意和保养,就能一定程度地恢复正常生活。
徐择依旧等在外面,不过这时他找了张椅子坐,一直那样站着,要是没怀孕倒是没什么,他肚子揣着一个,站久了头晕。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徐择没有看时间,盛柏青被推了出来,徐择快步走上去,他低头往盛柏青面上一看,刚做完手术的Alpha一脸惨白病态,可那时盛柏青却对徐择露了抹安抚的笑,他用微笑向徐择表明手术很成功,他没有事。
徐择心头涌出一种微微的疼,盛柏青对不起的人是原主,在徐择这里,盛柏青没有对不起他过,所以看到盛柏青被捅了一刀,关键这一刀不是盛柏青的疯狂粉丝捅的,这和原主的遭遇不一样。
跟着盛柏青一起,徐择进了监护病房,盛柏青被摘了一个肾,还是需要在医院做后续的一些观察。
刚做完手术,盛柏青充满疲惫和疲倦,算是强撑着醒着好看看徐择,让徐择知道他没大碍,现在见到徐择了,那口气瞬间松懈了下去。
眼帘缓缓垂落,盛柏青睡了过去。他的手一直抓着徐择的,没用多少里,徐择想挣开很容易就能挣脱,但徐择没有那样做。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徐择低头看他和盛柏青握在一起的手,他手上的鲜血干涸了,但手上皮肤被染得血红,血腥味似有若无,徐择闻到那种气味,胃里翻腾起来,忍着突然涌出来的强烈作呕的慾望,徐择抿着嘴唇安静坐着。
盛柏青睡了很长的一觉,从当天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晨,早晨醒来时一张开眼就是往右边看,在看到椅子上空无一人时,盛柏青心里一下子就空了,那种空寂感甚至比他被切除了一个肾的地方好像还要难以忍受。
盛柏青盯着空荡荡的椅子,嘴角无声地缓缓弯起来。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来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当对方看到盛柏青脸上的空落还有失意时,有那么片刻觉得盛柏青突然挺可怜的。这个原本拥有一切,却偏偏突然喜欢上了徐择,那个被他抛弃,现在求而不得的人。
陈嵘迈开脚走进病房,快走近了盛柏青好像才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朝陈嵘看过去,眼底本来有希望的光,只是发现来的人不是徐择而是陈嵘后,那一点光快速沉暗下去。
经过昨天的那个意外事故,一定程度上陈嵘对盛柏青也有了点改观,要不是这个人,也许这个时候躺在这张病床上的就是徐择的,更为让陈嵘不敢想象的是,徐择肚子里的孩子会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