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麽好意思呢!」温大爷难得的别扭起来,「呵呵,先生既然给了,您就拿著吧。我这里还有许多,等著分给村里的其他人。」
温大爷最终收下了,看著那渐渐远离的背影,真是愈发神似先生了。
严既明身形挺拔,便是弯著腰,也有一股不输人的气质。果然是那近什麽像什麽来著。吴大婶也颇为赞同,她笑嘻嘻的收下了小包,「快晌午了,留下来吃饭吧?」
「吴婶,不了。先生还在家里等著。」严既明扬起笑,看得村妇晃了眼,哟,真是个俊俏的大小夥子啊!
山路依然曲折,但严既明早已烂熟於心,健步前行,穿梭在山间小路上。
19
严既明摸摸空下来的布袋,药粉包都已经分发完毕。不知为何,先生近两年却是开始关注村子的安危了。
依照先生的xing子,便是心qíng好了就会提点人几句,何曾这样吩咐自己挨家挨户的送药粉,再看先生对待众人的态度,也依旧是笑而不语,有礼却不亲近。
那为何又要如此上心了呢?严既明百思不得其解,再抬头,就看到了小屋炊烟嫋嫋,先生该是在做饭了。
严既明加快步伐,「先生,我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净手帮忙,「这是吴婶给的墨耳,专为先生摘的。」
阮亭匀颔首,「放著明日再做吧,先去舀饭。」「是!」
又到夏日,蝉声悠扬,严既明关好灶屋,回见先生正在演算,眉头微蹙。三年时间似乎并没有在先生身上留下印记,他还是那样清冷淡定,只是在看向自己的时候会变得表qíng柔和。
严既明为自己突然的想法感到赧然,虽然诸事顺利,但在想到先生之时,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起些小心思。
自从那夜之後,先生又恢复寻常,再没做那样禁忌的事qíng,这让严既明有些失落,却又不能明言,只能藏在心里。
夜里,阮亭匀手拿石盅,将一些果子碾成泥状。严既明坐在另一边,摸著石盘,屋里开始弥漫著果子的清香。
阮亭匀手里碾凿不停,走到严既明的身边,「比用课又称知一,占国朝,主君臣彼此不定,上下纷纭,互持其说,必审其是非。」
「定其所适从,君不自是,舍己从人,专制裁折,弃一用一,审其亲昵,察其疏远者,知其孰邪而取舍之,知其吉凶而趋避之。」严既明对答如流的接下阮亭匀的话。
「嗯,不错。」阮亭匀点头,再次看向对方,「为何想要占国朝?怎的突然关心这个了?」
严既明拿起笔,在石盘上勾画开来,「先生近日不是也很关心麽,天个的拿著石盘演算。」还以为我不知道麽。
阮亭匀笑著摇头,「被你看到了?」他确实在算,不过,现在时机还未到。
严既明排好字,放下笔又疑惑的看向阮亭匀,「先生,我有一事不解。」
「讲。」阮亭匀在他身边坐下。
「同样是占国事,为何我和您得到的结果却大不一样。」严既明偷偷看过先生的排字,跟自己的完全不同,若是解盘,也是变化万千的。
阮亭匀听後,停下手里的动作,「清和,你要知晓一件事,任何卜算在得出结果後,便都不再准确了。」他的表qíng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为何?」严既明不懂,既然是测算,又为何会不准?那这样算出来又有何意义?
「天地万物有其运道,测算本就是一种外力,只要介入,那麽运道便会因之改变。」阮亭匀停顿一下,接著说道,「举一简单例子,在你上山前我若没有测到你的来意,那麽是收是拒,自然全凭事态发展,或许我会因你突然的拜师而心生厌恶,又或许会见你清秀俊雅而就此入了眼。」
严既明一脸无措,先生真是喜欢戏弄人,他睇了对方一眼,说不出的思绪万千。
阮亭匀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qíng,依旧自顾自,「正因为算到了,所以主动权便掌握到了我手中,如何决断便是我之事了,若是曾算出将你拒之门外,那麽我也可以就地收了你。」
「原来……」严既明猛地抬头,「先生早就把一切都算好了,那,那当时为何还要,还要……」「还要故弄玄虚?」阮亭匀哈哈大笑,接住对方想要说的话。
严既明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麽,阮亭匀一脸笑意,竟伸手入石盅内捻起一块果ròu,趁机放进对方张开的嘴里,「唔!」严既明反shexing的吸住了对方的手指。
「好吃麽?」阮亭匀盯著对方的唇。
严既明一脸羞意,啄著对方的手指进退维谷,舌尖也不知所措的晃过了指尖。阮亭匀笑意依然,自觉的慢慢抽出了手指,还在对方唇ròu上点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