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乘元大伯娘穿的衣衫,跟她那天早上出去的时候穿得几乎是一样的。
而她早上穿那套衣衫出门,纯粹是因为她师父前一天晚上叮嘱。
并且让她只是穿着出门,上车之后再换掉……
这样做,防的是谁呢?
司徒盈袖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便换了一个角度思索。
如果她没有换别的衣衫,而只是穿着那海棠红的衣衫去十里亭给慕容长青送行,可不可以认为,那陆乘元会对她说这番话?!
再设想一下,陆乘元对她说了这番话,她肯定是百口莫辩,跳进青江也洗不清了,她妹妹暗香,却能因此洗脱先前闺誉受损的恶果。
整件事就会转变成她这个姐姐嫉妒妹妹,故意买通陆乘元设局害她……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呢!
只可惜,她有师父叮嘱在前,谢东篱拦路在后,她们jīng心策划的这个计策,就这样落空了……
想到这里,司徒盈袖的背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真是好险,好险……
当然,就算谢东篱不出来挡路,她大概也不会吃这个亏,因为她已经跟采芹换了衣裳。
不过,想来想去,还是谢东篱挡路,提前把慕容长青叫来说话最好。
因为丫鬟也是顶着她的名头,坏的还是她的名声……
只一瞬间,司徒盈袖脑海里就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
她面上露出一丝讥诮的神色。
沈遇乐没有注意,继续叽叽喳喳地道:“还有呢,我一向不喜那郑二皇子说话刻薄,但是这一次,他说得恰到好处!”
司徒盈袖回过神,笑眯眯地道:“咦,我发现遇乐把郑二皇子的话记得特别清楚牢固呢!”
“胡说!我哪有!”沈遇乐愣了愣,继而满脸羞红,扑上去要撕司徒盈袖的嘴。
姐妹俩闹成一团,就连司徒晨磊都被吸引了,眼珠转了过来,看了她们一会儿,才低头继续跟他的九连环奋战。
沈遇乐吃完晚饭才打道回府。
司徒盈袖亲自送她到角门口。
沈遇乐握着她的手,悄悄叮嘱她:“祖父让我跟你说,在家里万事小心。记得不要老是跟姑父对着gān……”
司徒盈袖点点头,“放心。我理会得。”
这之后,司徒盈袖更加谨慎小心,在师父的帮助下,将至贵堂里里外外的人换了又换,确定别人的手不能伸进来。
这一番忙碌,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七月中旬的时候,慕容长青回来了。
先前司徒盈袖听谢东篱说过。慕容长青这次换防。少则一个月,多则一年,所以当她听见慕容长青带军回防的消息。并没有多惊讶。
慕容长青心里有事,在北方边境只待了一个多月,就请了旨回来了。
他虽然回来了,但是陆乘元被他留在北方边境。五年之内不能回家。
……
“姐姐!慕容大哥来了,在我娘那边吃茶呢。姐姐快过去见他吧!”司徒暗香欢天喜地地来到至贵堂报信。
这一个多月。司徒暗香跟没事人一样,照样来至贵堂串门。
司徒盈袖也当不知道她们母女算计她的那回事,跟她敷衍周旋。
“慕容世子回来了?”司徒盈袖想了想,“我换身衣衫。带小磊去见他吧。”
“嗯,姐姐快来啊!娘说要留慕容大哥吃饭!”司徒暗香说完,就如同小鸟一样蹦蹦跳跳走了。
司徒盈袖换了衣衫。牵着司徒晨磊的手,来到张氏住的内院上房。
“慕容世子。”司徒盈袖屈膝福身行礼。
慕容长青看见司徒盈袖进来。眼前一亮,忙起身快走几步,来到她身前,笑道:“好久不见。”
司徒盈袖抿嘴笑,“才一个多月而已。”
张氏笑道:“盈袖,你快来陪慕容世子说话。我去厨房看看,给慕容世子做几样拿手小菜。”说着,又对司徒暗香道:“暗香,来,跟娘出去。”特意把上房留出来给司徒盈袖和慕容长青说话。
司徒暗香笑着和张氏一起出去了。
慕容长青吃了几口茶,和司徒盈袖寒暄几句之后,就忍不住问道:“……盈袖,你跟陆乘元很熟吗?”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萦绕了一个多月,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司徒盈袖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熟。我跟他连话都没有说过。”
司徒盈袖一口气推得gāngān净净,慕容长青反而更加疑心了。
“真的不熟?那他怎么说……是你……让他给暗香送那三件厚礼的?”慕容长青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