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您回来了。”
谢东篱没有理会,自顾自走进角门,往二门上去了。
谢家内院正院上房里,大夫人陆瑞兰正招待司徒盈袖。
“司徒大小姐今日前来,有何贵gān?”
司徒盈袖笑道:“今日叨扰了。事qíng是这样,上次我去雷州的时候,半路偶遇贵府上的亲戚……”
“哦,你说那赵氏父女?”陆瑞兰眉梢轻跳,“他们怎么了?”
司徒盈袖心里一怔。
陆瑞兰没有说“姑父和小表妹”,而是说“赵氏父女”,亲疏立现啊。
难道他们已经察觉了什么?
毕竟是他们的亲戚,比自己这个外人了解得要多。
司徒盈袖镇定许多。
本来她上门要提醒谢家人,那赵氏父女有诈,也是冒着一定的风险。
万一人家就是真的,她这个上门说是非的外人就里外不是人了。
因为她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司徒盈袖便斟酌着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是我觉得这赵氏父女有些事qíng,你们应该知道。”说着,司徒盈袖就把从雷州偶遇的事qíng,到前些天在司徒府的后院池塘里救人的时候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陆瑞兰当然比司徒盈袖见识要多,一听就马上道:“……那雷州悦来客栈的杀手听起来,好像就是在等你们啊。既然这样,他们怎么会对赵氏父女动手?退一万步说,既然动了手,又怎么可能让他们逃出来?!”
对方做了这么大的局,下了这样大的本钱,不可能旁生枝节,为了赵氏父女身上几十两银子因小失大。
司徒盈袖重重点头,“我当初也有疑惑。但是赵氏父女提醒我那客栈有问题,所以我就没有往深里想了。直到正月十五花灯宴的时候,我下水去救赵大小姐,却发现她根本就是有意要拖我下水,在水里拼命把我往下拽,好像跟我有不同戴天之仇一样。”
“啊?你怎么不早说?!”陆瑞兰大吃一惊,“她居然把你往水下拽?!”
“我当时以为她是在水下慌了神,所以管不住自己的力气。后来才回想起来,她在水里,明明一直屏息凝气,而且脚有踩水。她好像是会有游泳的。”司徒盈袖再一次回忆着当时的qíng形。
“好孩子。真是亏了你了。天寒地冻的,你还自己下水救人。”陆瑞兰看着司徒盈袖怜惜说道,“当时不拘叫谁下去救就是了,你是千金大小姐,哪里用得着你自己下去呢?”
司徒盈袖笑了笑,细声道:“……当时在旁边的人只有我会游泳。要等别人来,她们早就没救了。不瞒您说。我曾经最遗憾自己不能救落水的人。所以只要看见有人落水。只要我在跟前,我就会忍不住跳下去救他们。”
上一世的时候,她就是这样。
自从偷偷跟着师父学会游泳之后。她在晚间偷偷溜下海湾,往出海口游去的时候,沿路哪怕看见有落水的小动物,她都会忍不住出手相救。
每一次从水里救出需要救助的人或动物。她心里的歉疚就会少一层。
这是她的心结。
直到这一世她从水里救出了自己的弟弟,她的心结才慢慢解开。
而随着赵瑾琦在水里的“恩将仇报”。司徒盈袖的心结才真正完全解开了。
她意识到,不是每一个落水的人,都是她弟弟一样的人……
陆瑞兰不是很明白司徒盈袖的这种感觉,但是她看得出来。司徒盈袖是个热心肠的人。
“好孩子,难为你了。你既然不计嫌隙来跟我说这番话,我也跟你直说。那赵氏父女,确实有问题。”顿了顿。看着司徒盈袖睁大的眼睛,陆瑞兰又道:“……他们是假冒的。赵家真的没人了。我五弟亲自去兴州确认过。”
司徒盈袖的小嘴圆圆地张了起来,足能塞下一个jī蛋。
良久她才结结巴巴地道:“……五……五爷早就知道他们是假的?!可是……可是……完全看不出来啊!”
谢东篱这厮太过份了!
司徒盈袖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不是耍人玩嘛!
枉她还怕谢家不知道这父女俩是假冒的,担心他们吃了大亏……
“我家五弟向来沉稳。这件事,他也是今天早上才跟他大哥和我说了一声,然后就带着人跟顺天府的衙差一起去抓那两个骗子了。”陆瑞兰笑眯眯地道,“还真是巧。你跟我家五弟想到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