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瑞兰闭了闭眼,疲惫地往后躺在大迎枕上,嘴唇翕合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道:“二弟妹,如果你信我。就按我说的做。不要去北齐,留在东元国,哪怕是分家。也不要离开这里。”
宁舒眉咬着唇,低头看了陆瑞兰一眼,“你难道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可是大嫂,我们是嫡亲的妯娌。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吗?”
陆瑞兰虚弱地笑了笑。“不是我不告诉你,因为我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是我的感觉,直觉我们不能离开东元国。你信吗?”
“……大嫂,要不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我跟二爷去北齐。您和大爷留在东元国,如何?其实我的女儿也嫁在东元国。如果我们都走了,我也不放心她。还有我儿子,刚刚有了功名,就要放弃,他肯定恨死我了……”宁舒眉叹息着摇摇头,觉得这一次自己真是血本无归。
“这样也行。”陆瑞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们悄悄地去北齐,至于你儿子,你可以让他留下。已经有了东元国的功名,只有跟着五弟,他们才能最有出息。”
“那好,我和二爷去北齐,我们的孩子们就托付给您了。”宁舒眉点点头,“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收拾。”
宁舒眉走了之后,陆瑞兰一个人躺在长榻上,闭上眼。
想到她在盈袖和谢东篱回来之前做的那个梦,她就心神不宁。
那个梦无比清晰,她甚至看见谢东篱穿着龙袍,登上皇位,接受天下人的朝拜!
而且那不是一般的皇位,而是一统三国,主宰整个中州大陆的皇位!
盈袖是皇后,却终身不孕,最后是小磊和盛青黛的儿子接替了谢东篱的皇位!
陆瑞兰本来是不信,但是同样的梦,她一连做了七天,七天之后,谢东篱就带着盈袖回家了。
他们一回来,她就再也没有做过这种梦了。
当他们回来之后,陆瑞兰仔细打量盈袖,发现她真的跟她在梦里见到的那个憔悴苍白的样子一模一样。
而自己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她的模样了,当然,盈袖刚回来时候的样子,跟她没有晕迷之前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而陆瑞兰又得知了盈袖在生育上确实有问题,正在吃盛家给她专门调理身子的药。
两相一对比,陆瑞兰开始相信自己的梦境了。
紧接着,谢东篱开始对东元国三大侯府的兵权出手,要从他们手里收回兵权,收归到皇室手里。
这一招,跟她梦里的qíng形也是一模一样。
因为这就是谢东篱走向大一统皇权的第一步。
到此为止,陆瑞兰对自己的梦境已经深信不疑。
她完全相信她的梦境是一种预示,预示着以后三十年,谢东篱要走的路,就是他们谢家要走的路!
所以她不能让谢东篱没有孩子,绝对不行!
谢家的皇位,只有谢家人能够继承,怎么可能给旁人继承?
她只是没有想到,当她开始积极为谢东篱的子嗣奔走的时候,惹恼了盈袖。
这个女人对谢东篱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陆瑞兰不能让她挡在谢家的滔天富贵之前。
凭什么谢东篱的皇位,会给盈袖弟弟的孩子继承?!
难道他们谢家打出来的江山,都不能由自己人继承?!
当然,这件事说起来太过荒谬,陆瑞兰对谁都没有说,只是自己开始一步步趋利避害,要为谢家的万世基业做准备。
可是盈袖处处跟她做对也就算了,就连谢东篱都不明白她的心意……
陆瑞兰真觉得心灰意冷。
她这么多年不仅把谢东篱抚养长大,而且教养他成才,事事为他打算,他却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就跟她生份了。
当初定亲的时候,她就直觉盈袖不是谢东篱的良配,她应该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个时候,谢东篱跟盈袖还没有这么深的感qíng,拆散他们容易多了。
没想到一子落索,满盘皆输……
陆瑞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当初她如果就做了那个梦,知道谢东篱会一统中州大陆,开启新的皇朝,她死也不会同意盈袖嫁到谢家。
可惜她这个梦做晚了。
事到如今,她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陆瑞兰仔细将自己的梦境又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企图从中找到更多的细节。
可是现在的qíng况,已经跟她的梦境有了偏差。
比如那个分家令,她的梦里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这可怎么办呢?
陆瑞兰想了又想。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把这个梦境告诉谢东篱。
但是谢东篱在分家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冷酷无qíng,又让她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