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爹长兴侯慕容辰多年来跟北齐jiāo战,对北齐军士还是很了解的。
其实北齐军士的战力并没有那么差,但是北齐刚刚经历了一场宫变,上面的官儿正在换人,军队里面也有人打着小算盘,各为其主,因此虽然人多势众。却如同一盘散沙。
但是如果东元国军士太过咄咄bī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战力本来就不俗的北齐军士?
到时候bī出北齐人的血xing就不好收场了。
毕竟东元国这支大军孤军深入,根本就不是真的要来北齐夺城的。
慕容长青知道这次战役的目的,因此很快就鸣金收兵,让东元国军士回营了。
第一天攻城,东元国军士只有十来个轻伤,阵亡的军士一个都没有,大家喜笑颜开,多年来的屈rǔ一朝洗刷。再看北齐京城的城墙,都没有那么膈应人了……
盈袖和谢东篱跟许多东元国的军士一起围坐在一个篝火旁烤ròu吃。
他们从附近的药山上打得各种野shòu,还有不少的蛇ròu,拿刀挑了蛇胆喝酒生吞。剩下的蛇身扒了皮,雪白的蛇ròu抹上蜂蜜和一点盐巴,用火烤得金huáng,滋滋冒油。
食物的香味抚慰了大家白天紧张的心qíng,还被晚风送到了北齐京城城内。
北齐京城那边的qíng形就差多了。
大家不知道东元国要围多久的城,又赶上新皇jiāo替的时候。地方上的官员和驻军还没弄清楚新皇帝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是该进京勤王,还是“为君报仇”,因此京城一时也没有援军到来的希望。
京城被围,又没有援军,城内的人急得要命,半夜偷偷翻墙跑出去的人都有。
慕容长青命令弓箭手晚上在北齐京城的四个城门处等着,看见有翻墙出来的人一律放箭she死。
这些人反正贪生怕死,杀了就杀了。
他们千里迢迢来北齐京城,难道真的是来野炊的?
当然不是,他们是来报仇的。
东元国的弓箭手两个晚上she杀了一百多半夜企图翻墙跑出去的北齐逃兵,震慑了北齐人。
第三个晚上,再也没有偷跑出来的人了,但是城内的局势也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齐言栋刚刚坐上皇帝的位置,又要趁着东元国围城趁机把握军权,但是北齐这么大一个国家,他想一下子将所有势力都握在手里也是不可能的,他只想抓大放小,能够先让他赢得民心,坐稳皇位再说。
因此第四天上,齐言栋穿上盔甲,亲自登上城墙,和东元国军士作战。
这一次,慕容长青带着人亲自攻城,硝烟弥漫,杀气纵横,这一仗是实打实打了一整天,东元国军士终于有了阵亡的士兵,而北齐那边死得更多更惨。
齐言栋本人也受了伤,但还是坚持不离开城楼。
他命人敲响战鼓,在城楼上对东元国军士喊话,问他们到底要什么,说北齐无意难侵,让他们好好想想,要不要和北齐玉石俱焚。
谢东篱等齐言栋喊话喊到天黑之后,才骑着马走到阵前,对城楼上的齐言栋扬声道:“仁帝陛下,我谢东篱也不是滥杀之人。这一次来带兵北齐,也是为了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齐言栋非常气愤地大吼,“讨回什么公道?明明是你们围城,却向我们讨公道,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东篱纵马扬鞭,战马嘶鸣,啸声惊天动地。压下了齐言栋的喊话。
城内城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谢东篱手里拿着马鞭,举着对向城墙的方向,大声道:“仁帝陛下,想必你忘了。两年前,你们北齐禁军,就是这样挥师南下,对我们东元国兵临城下!——这一次以牙还牙,你们觉得滋味可还好受?!”
原来是为了两年前那一次禁军南征!
北齐的军士一时脸上都泛起几分古怪之色。
说实话。那一次,北齐内部的怨言比东元国还要大。
因为那一次,北齐禁军也是被自己人哄骗,才去东元国围城,并不是真正为了国家利益征战。
对于军人来说,这一点至关重要。
因为他们应该是国之重器,而不是坏人手中的杀人利器。
但刘斐那一次,却将他们当傻子糊弄,真正成了别人手中杀人的工具。
齐言栋飞快地睃了四周一眼,见大家脸上都有些赧然。不由试探着问左右:“……怎么办?谢大人说的是两年前的事,但是那一次的事,跟我们并无相gān,我们也是被骗的……”
“正是正是!陛下言之有理!”
“就是就是!那都是刘斐的错!让刘斐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