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诚帝看着这一幕。心里一片冰冷。
他已经看出来,这是要宫变的前奏了。
他不动声色站了起来,道:“四哥,这件事有误会,朕有话对你说……”
“说个屁!”
“你杀了自己的大哥,杀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脸做皇帝!”
就在这乱哄哄的吼叫中,一个军士突然举起手臂,弹开手臂上的臂弩,箭去如流星。一下子she在齐诚帝的胸口。
齐诚帝只觉得胸口一凉,他慢慢低下头,看见那支箭镞还在他胸前颤动,紧接着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遍布全身上下。他大叫一声,从丹墀上摔了下来,滚落到地面上,很快抽搐了几下,便死在众人面前。
混乱的朝堂有一瞬间的静谧。
“弑君!你弑君了!”有人开始惊叫、奔跑。
“杀了就杀了!如此bào君,人人得而诛之!”谢东篱混在军士中。沉声说道,然后带着众人一齐对四皇子齐言栋道:“四皇子宅心仁厚,理应登基!”
“四皇子本是皇后嫡子,若不是八皇子出诡计陷害,如今坐在皇位的人本来就是他!”
大殿里别的官员看见这一幕,知道齐诚帝大势已去,四皇子不仅占了大义名份,还有qiáng兵在手,只好不qíng不愿地躬身,向他拜倒。
“这死皇帝不能再占着皇宫,兄弟们,冲啊!”有人在军士中煽风点火,很快,他们冲进了内宫,将越皇后和齐诚帝的妃嫔一并杀死,宫外有人接到消息,立刻派兵封了越国公和越侯爷的门,将他越氏一门全数诛杀。
到傍晚时分谢东篱回到他和盈袖临时借住的小楼的时候,北齐京城已经经历了一场血淋淋的宫变。
齐诚帝被杀,越皇后被杀,越氏满门被除。
四皇子齐言栋到晚上掌灯时分,已经huáng袍加身,登上帝位,是为齐仁帝。
“袖袖,快走。北齐宫变,我们必须马上出城。”谢东篱匆匆而来,带着盈袖迅速离开了小楼。
他们在北齐京城四门紧闭之前顺利出城,和刚刚带着东元国大军赶到慕容长青在郊外汇合了。
……
北齐京城的人都忘不了四月初一那一天,本来是风和日丽的晴天,但是天边飘来一片乌云,瞬间就将挡住了阳光。
仿佛是一夜间,东元国的大军从四面八方悄没声息地出现在北齐京城的城楼前。
东元国大军的军服是玄黑色,一眼看去,如同浓厚的乌云一样一眼望不到边。
北齐国京城城门的守城军士战战兢兢看着城下如同cháo水般涌来的大军,整整齐齐亮闪闪的腰刀,乌压压地弓弩,一辆又一辆攻城车、投石车、云梯,就这样放大又缩小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无数北齐人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脑海里不约而同出现一个词:“报应”。
是的,曾经屡次被他们兵临城下蹂躏的东元国,也有挥军北上,兵临城下的一天!
任何事一旦牵扯到报应,气势未免就逊了一层。
于是北齐国这边还没开打,就已经满城哀风了。
“圣上!东元国大军兵临城下了!请快定夺!”
一封封紧急军报送入宫里,刚刚登上帝位的齐仁帝正在跟自己的心腹大臣们商议国事。
“什么?东元国大军?!没有搞错吧?什么时候的事儿?!”齐仁帝吃了一惊的样子,“多少人?在哪里?”
“就在东门城外,不过东元国大军人数不少,如今京城四门都被他们封锁了!”
“这可怎么办?!”齐仁帝皱起眉头,“兵部尚书呢?还有几个将军呢?”
因为他宫变上台,也才刚刚一个晚上,依靠的也是当年忠于大皇子齐言榕的jīng兵,但是大部分兵权并不在他手里。
不过借着东元国大军围城一事,齐仁帝迅速说服了兵部尚书和几员大将,从他们手里接过了兵符。
兵符到手,就表示他的位置终于坐稳了。
齐仁帝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欣喜之qíng,吩咐道:“朕要亲自上阵,会一会东元国大军!”顿了顿,又问:“可知道东元国大军由谁领军?”
“还不晓得。”
那些齐诚帝的旧臣虽然对齐仁帝宫变上位不满,但是齐诚帝上位也不算清白,再说这一位不管在宫里如何闹,当被外族兵临城下的时候,他还知道挺身而出,光这一点,就够了。
这样一来,齐仁帝身后不仅有北齐世家大族的支持,还有了军中的qiáng烈支持。
可以说,四皇子齐言栋就是靠着大皇子当年在军中的属下,才握紧了兵符,开始调兵遣将,跟东元国大军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