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斐大概是放弃了其他三个城门,集中所有的军力,攻打西城门。
城下是密密麻麻黑蚁般的人群。戴着天青色头盔的是北齐禁军,他们有的手持大刀,有的举箭往城楼上狂she,有的推着攻城车,往城门撞了过来。
还有数千北齐禁军扛着云梯,正往城墙处飞奔。
更有许多城郊的东元国百姓被北齐禁军驱使做先锋,往城墙这边围过来。
“快!走快点儿!不上前就杀了你们!”
那些北齐禁军拿着鞭子驱赶着东元国百姓。就如同放牧牲畜一样。
城楼上的弓箭手们手心都是汗。瞄准的时候战战兢兢,生怕she中了自己人。
但是那么多东元国百姓,怎么能都躲开呢?总是有不小心的时候……
这些百姓没有办法。在北齐禁军的驱赶下,被迫成了北齐禁军攻城的人梯……
刘斐骑着枣红马,面色yīn沉地一步步跟着往前。
他是统帅,本来可以不上前。但是今天是背水一战,成败在此一举。所以他也亦步亦趋地跟着走。
刘斐的位置很明显,因为那一面写着“刘”字的大旗正在他背后飘扬。
啪!
一个东元国老人腿脚不方便,被北齐禁军驱赶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在地方。
刘斐见了。一鞭子抽了过去,将那老人活活抽死!
盈袖在远处看着恼火,将自己背的特制弓箭取了下来。拔出羽箭架上,运了运气。手上用了暗劲,对着刘斐那边she了过去!
刘斐刚好弯腰侧身跟人说话,那羽箭的速度快得惊人,而且悄没声息,直到快到他近前,才听见呼啸的风声如同厉鬼斥号。
刘斐一惊,忙顺势往前一扑,那羽箭正好扎在他的头盔上,劲力如此之大,居然将他活生生从马上撞了下来!
“谁?是谁他娘的不长眼乱she?!”
开始的时候,北齐禁军以为是自己人失手,才she到自己的首领。
毕竟刘斐站的位置离东元国京城的城墙实在是太远了,他们不认为有人的弓箭she程能有这么远。
但是盈袖的这把弓箭是谢东篱给她专门造的,里面加有特殊的机关弹簧,she程不是一般的远。
谢东篱曾说这种弓箭力量太过惊人,杀伤力也太大,并不适合用在现在这个时候,因此只做了两把,她一把,他一把,两个人在谢家山庄小住的时候上山打野shòu用过。
没想到谢东篱不在了,他做的东西还是立下大功。
“首领,这……这是东元国的羽箭!”刘斐的一个属下将那箭从刘斐的头盔上拔了下来,“您看,这不是我们的箭!”
“东元国?!”这些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城墙的方向。
“是慕容长青吗?他这么厉害?!”北齐禁军对东元*士的了解,也就知道几个特别厉害的,“不会是谢东篱吧?!首领,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刘斐脸都黑了,从属下手里接过羽箭,一折两段,然后戴上头盔,翻身上马,咬牙切齿地道:“上个屁当!给我喊话!就说,你们的谢东篱副相已经离开东元国了!上天入地,没人能够救你们!赶紧投降!现在打开城门,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如果等我攻进去,东元国京城所有的人,全都要喂狗!一个不留!”
“是,首领!”
北齐禁军中一个嗓门特别大,专门喊话的人就对着东元国京城的城楼叫了起来。
“投降吧!”
“你们的谢东篱副相已经不在东元国了!没有人能够救你们!”
“现在投降,我们首领可以饶你们不死!如果等我们攻进去,所有的人,格杀勿论!——王家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东元国的军民们听了屠城的威胁,还没有特别在意,但是听见谢东篱不在东元国了,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不是真的啊?!”
“谢副相不是在山庄养病吗?”
“我觉得可能是真的……你们看,已经打了好几天了,谢副相连面都没有露过。听说北齐禁军在城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谢副相还在外头。他如何能让这些北齐贼子这样猖狂!”
很快,这个消息从城门的守军传到城内的民伕耳朵里,又从民伕那里传到东元国百姓耳朵里,最后,东元国的世家大族、朝廷命官,甚至后|宫妃嫔都知道了。
“陛下,陛下。您知不知道谢副相已经不在东元国了?他去哪里了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城会不会破啊……”
昨天和今天其实没有多少差别。北齐禁军攻城也不是第一次,但是东元国臣民们却发现,他们的斗志一下子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