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一边说,一边对沈大丞相使了个眼色。
沈大丞相本来还想说笑两句,此时看见盈袖面色雪白,还是初chūn里有些寒凉的天气,她的额头却出现了晶莹的汗珠,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暗道不好,看来元健仁大概是出了大事……
他忙对元宏帝道:“陛下,不如去内院看看吧?”
元宏帝也察觉到盈袖神色不对,对她招招手,“盈袖,过来,今日是你的生辰,你爹给你办的这个生辰礼,你觉得怎样?”
盈袖只好走到元宏帝近前,勉qiáng笑了笑,屈膝行礼之后,凑到元宏帝身前,拎了酒壶给他做斟酒状,顺势弯腰在元宏帝耳边耳语道:“陛下请快去内院,我爹……被杀了……”
元宏帝脸上的神色陡然变了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他抿了一口盈袖斟的酒,才慢慢站起来,道:“那就去内院看一看吧。”
盈袖在前面带路,领着元宏帝和沈大丞相离开外院宴客的大厅,往二门上去。
一路上,她已经将亲王府安排得滴水不漏,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全是身着铁甲的侍卫。
元宏帝带着御林军相随,看了一眼,心里一沉,没有说话,那步子却是迈得大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内院,盈袖着急,对元宏帝和沈大丞相道:“我先走一步,去看看那边怎样了。”
元宏帝和沈大丞相便让她先走,他们随后就到。
盈袖匆匆忙忙赶过来,和那群扭着夏暗香往二门上走的人在路上碰了个正着。
看到这些人推着一个赤身露体,遍身血迹的女子走了过来,盈袖忙上前几步,拦住他们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些人抬头看见是盈袖来了,忙道:“谢副相夫人,这女子杀了王爷!我们要抓她见陛下治罪!”
盈袖握了握拳,仔细一看那鬓发散乱,脸上一片污痕的女子,居然是夏暗香!
她倒退一步,定了定神,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她是凶手?”
于是这些人七嘴八舌说了刚才的qíng形。
夏暗香见盈袖来了,哭得更委屈,忙道:“姐姐!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杀爹!是爹……爹……他认错人了!”说着,跺脚大哭。
盈袖实在看不下去她光着身子的样子,闭了闭眼,道:“给她件衣衫。这像什么样子?”
一个婆子走了过来,将一件拿来替换的丫鬟衫子搭在夏暗香身上。
“我带她回去刚才的地方。”盈袖看了这些男人一眼,又冷冷说道,“你们都别走,给我在这等着。男宾们明明在外院吃酒,你们为何跑到内院?”
她的目光凌厉,看得这些男人不由自主低下头,不敢跟她对视。
“走!”盈袖朝自己的婆子扬了扬下颌。
那婆子推着夏暗香往回走,一边道:“你刚才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云筝远远地看见盈袖过来了,马上脚底抹油,悄悄溜走了。
她本事高qiáng,平日里没有显露出来,此时为了救急,她只好使了出来,只几个纵跃,就离开了二门,往外院去请盛郎中去了。
盛郎中今日也跟着他们来元亲王府贺寿,但是他不想跟众人一起坐席,所以元健仁专门在客院给他准备了一桌酒席,让他一个人自吃。
云筝推开门走进来,着急地对盛郎中道:“盛郎中,我们县主不好了,刚才在内院被元亲王差一点玷污清白,她为了自保,失手刺死了元亲王,您快去救救她吧!她被人抓住了,连衣衫都不给穿,推着在府里乱走!”
盛郎中一听,抓起自己的药箱背在身上,飞快地冲了出去。
元亲王府里此刻到处是侍卫,盛郎中还是拿出了元健仁给他的一枚小印,才得以往内院过来。
这边盈袖带着婆子押着夏暗香回到刚才那个院子里。
太医已经先进来了。
他们刚一进门,就看见太医从地上站起来,站在元健仁的尸体旁边,摇头道:“王爷早就死了。那剪刀一入胸口,就死了,还怎么救?”
“爹——!”盈袖叫了一声,不由自主流下泪来。
虽然她跟元健仁已经仁至义尽,但到底是亲生父亲,乍然见他死了,还死得这样惨,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
夏暗香再一次看见屋里的惨景,虽然是她动的手,此时也受不了了,两眼一翻,软软地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盈袖擦了擦泪,过来问太医:“我爹真的是被刺死的?”
那太医点了点头,“很明显,剪刀就是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