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金安(17)
容莀下了车架,随着那小侍到了前方的马车,何如与几个侍卫自然也寸步不离的跟着。
容莀上马车之前,侍卫还挑了车帘朝里头打量了一眼,见里面只有一个样貌普通且看起来有几分柔弱的男子,那人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怒气,反而很是客气的朝他们颔首。
瞧着这人不会武功,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侍卫才放了容莀上去,但仍没有放松警惕,个个凝了心神将马车团团围住,耳朵竖的直直的。
里头的人似是早已料到这情景,只在容莀上了马车后轻笑一声:“驸马爷果真矜贵。”
从九品侍卫,就连他都没有这待遇,而这位驸马爷,光出行便是十人。
容莀静静的打量着他,此人面容并无长处,普通到丢进人群后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那种,然他周身气度却格外的温润,与之相处竟如沐春风,让人不自觉的放下防备。
可他的印象里并没有这号人物,能用宫中内侍且这般年纪的男子,不外乎那几位贵人,但容貌没一人与眼前的人合的上。
不过这气度倒是像一位王爷,只模样却差了万里不止,他见过那位,五官立体精致,柔和得很,可不是眼前这平常模样。
这人也不在意容莀的打量,不躲不闪任由容莀盯着他瞧。
容莀瞧够了才拿出袖间纸条:“这是你写于我的。”
男子并未伸手去接,只淡然一笑:“驸马爷与我走一遭,便明了。”
话音刚落,便察觉到外面侍卫刀锋出鞘的声音,男子莞尔一笑又温声道:
“当然,驸马爷可带上侍卫。”
容莀沉默,眼前的人对他没有半分敌意,且他也很清楚自己未与人结过仇,所以他应当没理由在光天化日下害他。
况且,他给的诱惑着实太大,阿棠对于父母亲情一直在意得很,若能寻得真相,也能了她一桩心事。
“我同你去。”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男人只挑了帘子看向不远处一辆马车:“驸马爷要带着那些东西一道?”
容莀眨眨眼,自是不会带的,遂打了帘吩咐:“何如,你先带着东西回府,同公主讲我随后就回。”
何如透过掀开的帘子瞧了眼容莀身边的人,盘算着这人确实不像坏人才点头应下。
容莀本要让两个侍卫跟着何如回府,何如却是不让,他一个小侍和这些死物哪有驸马爷重要,这条路他熟,况且还有车夫呢,出不了事儿。
何如独自带着一马车的生辰礼回府,与抄了近路的晏轻生生错过。
晏轻到了北街,皱着眉头听百姓说:“驸马爷申时就离开了呀。”
“是呀,我们看着驸马爷车架出了北街才回的屋。”
晏轻忙又折身回公主府,想着驸马爷应当回去了。
晏轻骑着马自比何如慢悠悠的赶着马车要快许多,等他回到公主府时正与刚到门口的何如撞个正着,他瞧了眼那辆空空如也的车架,翻身下马疑惑问道:
“驸马爷呢?”
何如一边招呼门房将装着生辰礼的马车从侧门拉进去,一边回道:“驸马爷有事耽搁了,让奴才同公主说一声,过会儿就回了。”
晏轻皱眉,今儿个可有天大的喜事,驸马爷怎地偏这时候被绊住了:“驸马爷可说什么要事。”
何如顿住脚步,想了想才摇头:“爷没说。”
恰此时东衣迎了上来,她四处望了眼,却只见何如与晏轻:“驸马爷呢。”
晏轻先何如回了句:“说是有事耽搁了,过会儿就归。”
东衣忙带着何如去禀了沈棠,沈棠听了心中生疑:“今儿日子特殊,有什么事比这还重要。”
何如将事情来弄去脉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句:“那公子瞧着温和不像坏人,且好似与驸马爷相识。”
他不会武功离马车又有些距离,里头说了什么他自是听不到。
平日里是有不少赶考的学子亦或是权贵公子慕名求见容莀,半路被人截走这事儿不稀奇,只是但凡长安城的人都晓得今儿个是容莀的生辰,再有要紧的事儿也不会在今日来找他。
沈棠压下心中的疑云,耐了性子等着。
然这一等,直到酉时门口也没容莀的身影,何如开始着了急,立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
“晏轻,即刻去寻!”沈棠脸色越来越沉,今儿个一大早就与阿莀约好酉时要去如意桥的,这时辰已过了一柱香偏还不见他的影子,这些年阿莀从不曾失约于她,今日突然如此定是遇着了什么事儿。
晏轻当即带着府里剩下的十个侍卫出了府,东衣安抚着沈棠:“公主别急,驸马爷许是被事耽搁了。”
然酉时已过仍没有半点消息时,东衣再也讲不出半句安抚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