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璟才不会道歉。他只觉得哥哥中毒太深了,这才几天的时间啊?这女人就把他哄得不认弟弟!
他觉得这是于寒舟的报复。她拿捏他哥哥,以此来报复他。于是,冷冷瞪过去。
“来人!”贺文璋提高声音,“去请夫人过来!”
弟弟如此无法无天,上午逃学就不说了,他姑且以为是弟弟担心他,因此没有教训他,也没有跟侯夫人告状。
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于寒舟不敬,尤其他可能心中对她抱着隐蔽的情意而不自知,让贺文璋非常担心。
这样一来,禀报给侯夫人就很有必要了。
“哥哥!”贺文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你要为了这个女人,让母亲教训我?”
侯夫人最讲规矩的人,如果给她知道,他刚才对于寒舟那样说话,还不扒了他的皮?
“如果你向颜颜道歉,并保证以后都不会对她不敬,我可以饶你这回。”贺文璋说道。
贺文璟憋着一口气,不说话。
“去请夫人来!”贺文璋立刻道,甚至点了翠珠的名,“立刻去!”
翠珠朝贺文璟看了一眼,见他没有道歉的意向,只得匆匆福了福身,然后领命往外去了。
长青院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冷凝。
丫鬟们都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低头站着,大气不敢出。
于寒舟倒是其中比较放松的一个,她拉了拉贺文璋的衣袖,说道:“你先坐下吧?我为你把头发绑起来。”
贺文璋被她一碰,终于从盛怒中缓过来几分。他歉然地看着她,说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于寒舟委屈不委屈且不说,只说贺文璟是真的委屈了。
他从小到大惹了祸,哥哥都是给他打掩护,不让母亲教训他。今日,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进门没几日的坏女人,哥哥这样对他!
他英俊的面上满是委屈和不敢置信,然而贺文璋并不看他,又坐了下去,绷着下颌,由于寒舟给他绑头发。
侯夫人来到的时候,就见大儿子和大儿媳坐在屋檐下,大儿媳的手里拿着一枝花,笑意盈盈地跟大儿子说话。
小儿子则是倔强地站在院子一角,面朝着院墙,仰头看着天,一副倔强的模样。
侯夫人:“……”
造的什么孽,生了这样的儿子。
“给夫人请安。”下人们最先发现侯夫人来了,立刻行礼道。
于寒舟也扶着贺文璋站起来,像侯夫人行礼:“母亲。”
侯夫人笑着道:“不必多礼。”
目光在大儿子的面上扫了一遍,见他气色还行,心情也不错,就知道是大儿媳哄得好。
她对大儿媳还是很满意的。至少,她识趣,是个聪明人。
至于小儿子,侯夫人就不是很满意了。她眼底暗了暗,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柔声说道:“璟儿,过来。”
贺文璟听到她的声音,顿时皮一紧。此时此刻,终于有些后悔了。硬着头皮走过来,低头道:“母亲。”
“你这孩子,总是打搅你哥哥和嫂子做什么?”侯夫人嗔道,“小两口新婚燕尔,最不好打扰的,记住了么?”
贺文璟看着这样温柔训导的母亲,有些惊疑不定,母亲从前知道他犯了错,都会眉头倒竖,狠狠教训他。此刻这样的温柔,他有些发怵,迟疑着道:“是,母亲,我记住了。”
“嗯。”侯夫人温柔地笑着,“既然如此,一会儿就跟我回去吧,不要总是打扰你哥哥和嫂子。”
贺文璟心里说,不是我想打扰他们,是那个女人,城府太深了,太有心计了,哥哥都被她哄得不知道哪是哪了。
可是他又不能说出实情,因为后果太严重。可不说出实情,他所有的话都没有立足之地,不足为信。
侯夫人看了他一眼,没理会,笑着对于寒舟和贺文璋道:“颜儿,璋儿,这没眼色的我带回去了,你们忙你们的。”对贺文璟使了个眼色,往外走去。
贺文璟犹犹豫豫的,跟出去了。
从侯夫人来到,再离开,统共也没有一盏茶的时间。
于寒舟还懵着,看向贺文璋道:“母亲就这么走啦?”
“嗯。”贺文璋点点头,没告诉她别的,只说道:“你放心,他以后不敢再顶撞你。”
于寒舟不信,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反正贺文璟如果顶撞她,他会护着她的。因而笑道:“好,我知道了。”
贺文璋有点愧疚,说道:“对不住,连累了你。”
如果不是他身体不好,弟弟怎么会动不动就顶撞她?他们都觉得他脆弱,什么也不行,才什么都要替他拿主意。
“这又是什么话?”于寒舟笑道,手里摇着花儿,微微靠近他,小声道:“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啦?我们可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