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爷爷笑着说：“去吧，你们年轻人一起爬爬山也挺好的。”

萧易回到几人中间，问许清雁：“怎么没上去打个招呼呢？你们家不是给陆家送菜。”

许清雁笑笑：“我就去送过两次菜，人家兴许不记得我呢。”这家人看着非富即贵，跟自己没什么太大瓜葛的，贸然前去，没什么必要。

*

许清雁几人爬到山顶，没去人最多的观景台和竹苑茶馆，只寻了一处人少的阴凉处赏景。竹月山由三座主峰和四十余座小山峰组成，绵延数七八里，放眼望去，林涛阵阵，绿意满怀，很是惬意。

楚江在视野的不远处转弯，和青柳湖之间的大片沼泽，就是桃花溪国家级湿地保护区。几人的计划是五一当天逛竹月山，第二天去湿地保护区，当天吃过晚饭后回江水县。

风光无限好，程橙感慨了一句：“写生的好地方，可惜画板放在山脚下了。”

萧易说：“画板太重了，空手爬山上已经累得够呛，等会下去吃过中午饭再说。你要是想在这儿画，下次我们从另一条路开车上来。”

周娜在松林下长啸了一声，群山之间荡开回响。许清雁和程橙觉得好玩，纷纷效仿，山间立刻响起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回音。

“我要开属于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工作室……”“室……”

“我要考上京城最好的大学！”“大学……”“学……”

“我要踏遍山河！”“山河……”“河……”

孔泽凡有些不忍直视地抽了抽嘴角，萧易则抱着手臂冷冷地说：“白痴。”

几人笑成一团，略作休息就从另一条修好的宽敞公路下山。程爸爸和程妈妈同意宝贝女儿和同学出来游玩的条件之一，就是必须住在山脚下程橙的隔房堂叔家开的小客栈，到了之后还得电话报平安。

客栈在上山公路的一侧，掩映在凤尾森森的竹林下，一株高大的梨花尚未谢尽，在茅草铺就的屋檐边半是明丽、半是颓丧地铺满落花。

小院不大，由木槿和青竹编成的篱笆围起，东侧是两间铺着茅草的泥砖房，充作厨房和餐馆，靠外的明间坐着四五台客。桌上的食物相当简单：竹月山仔鸡、桃花溪荻笋、青柳湖藕带、凉拌野生蕨菜等乡野菜配上锅巴饭和家酿米酒，看食客神情，似乎味道还不错。

泥砖房旁是一座依山而建的红砖房，屋顶铺着青瓦，里面有四五间客房，规模很小。许清雁一行五人占据了两间，上山之前已经先过来放好了行李。

第三十章

午饭过后，稍事休息，程橙取出画板，走到小院篱笆外的清溪边打算写生。萧易缠着让她给画一幅人像素描，程橙笑着答应了。萧易闲适地坐在竹荫下的大石头上，背景是打着浅紫色花苞的木槿篱笆。程橙拿出铅笔，刷刷开画。

小院西侧用竹竿搭着葡萄架，葡萄架下摆着青石圆桌和竹椅，浓绿色的藤蔓在微风中摇曳，好一方悠哉的小世界。周娜和孔泽凡找到一副旧象棋，在石桌上厮杀开来。

许清雁给他们二人泡好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袋子招了招手，说：“路上看到跟这里不远处有一大片金银花，我过去采一点，很快就回来。”

周娜和孔泽凡说：“我们三个一起去吧，回来再下棋。”

许清雁连连摆手：“不用，很快就回来了，可能你们杀个三四局我就回了。”

两人见她执意单独前往，就交待她注意安全，小心蛇虫，注意力才重新回到棋盘上。

穿过竹林，离小院不远的清溪上游密布着一大片藤缠蔓舞的金银花，此时不是盛花期，只是结着密密的花苞和零星的花朵。金银花苞晒干可做茶饮，许清雁小心翼翼地避开“嗡嗡”的蜂蝶，摘了许多放到袋子里。

清溪夹杂着野蔷薇的粉色花瓣从竹月山流下，溪涧中颇多山石，泉水因此潺潺有声。此景颇可赏玩。许清雁顺着溪流往上走了几步，一面观察着两岸的植物。她强行记忆了不少植物图谱，借此作为印证。

不远处一株高大的古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是一株百年以上的银杏树，主杆约三人合围，树冠参天，枝繁叶密。一只小松鼠歇在离地面较近的枝丫上，用黑豆般的眼睛看着许清雁。

许清雁走到银杏树下，她惊讶地发现这是一株二阶银杏木——原本以为只有用灵液催生过的植物才会进阶，原来自然界中也有自然进阶的植物吗？她还没见过三阶以上的植物，那么，自己用灵液后，这株银杏木会有怎样的变化？

她今天的灵液份额还没用过，赶紧输送了3L给这株老树。恍惚间听到老银杏树发出了一声惬意的喟叹，转瞬间吐出绿色的花穗，结成金黄色的圆果，原来这还是一株罕见的雌雄同体的银杏树呢。树上的小松鼠被银杏树猛然爆发的抽枝展叶吓了一跳，飞身跃上了旁边的一株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