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118)
不因其他,正因这赶车人她见过,正是前两日,凉棚中那行商的侍卫。
这两日房遗玉时常有掏出册子研究,但却始终未察觉其中意义,可那行商的反应却是从侧面证实了,房遗玉手中那册子的确藏着非同小可的秘密。
既然如今再次得见行商他们一伙,恰好给房遗玉个解开心中谜团的机会。
房遗玉换了身自带的紧身乌衣,遮了面,继而从四层的窗子上翻身跃下,紧随马车之后。
那马车在深夜这般无人街头,极惹人瞩目,以房遗玉的轻身功夫远远跟着,压根不是难事。
随着马车直行东转,房遗玉跟到了城东的某处院落。
隐蔽于旁侧院落的屋顶,房遗玉悄悄观望,这伙人共计三人,一人张望防卫,一人从车厢中拎下一团布袋,袋子不停抖动,其中不时发出支吾声,里面明显装着个人,且是个女子。
第94章 临危不乱
而剩下的一人则砰砰敲击着院落侧门,待院落侧门敞开,那三人齐齐涌入,为他们开门的竟是那行商,待他确定街面上四下无人后,才将院落侧门锁起。
这院落的围墙同鸿胪寺的砖墙相差甚远,房遗玉的右脚只轻轻一蹬,便翻入院内。
院落周遭虽灯火不显,却也可看到其中花卉种类繁多,且布置了诸多样式的小景,雅致静谧。院落中心更是芳草成茵,将假山鱼塘包裹其中,足见屋主极其有心。
在院落的左侧立着栋双层小楼,楼中灯火虽说未照的大亮,却也不暗。
房遗玉借着花草树木遮掩,悄无声息地窜至近前,正见前两日遇到的行商侍卫。
凝神看去,只见小楼周遭皆有侍卫巡守,可谓严密无比,但这些人比起吐蕃侍卫,自然是相差甚远,纵然严防死守,却也并非毫无死角。
房遗玉将小楼附近的形势摸索一番,最终从小楼的侧面死角,飞身踏上了二层,双腿夹住二层栅栏,以猴子捞月的姿势将头探入一层顶棚的窄窗,向内望去。
这一眼过去,当时心神巨震,好悬没从栏杆上掉下去。
只见那灯火忽明忽暗的一楼正厅中,除去那踱步的行商与其手下一干侍卫,武珝竟亦在其中。
她四肢被捆作一团,模样看着狼狈,旁侧则摆着个空布袋,看样子先前被抓走那人正是武珝。
房遗玉见武珝并未露出惊慌之色,先是冷静且理智的向周遭扫视一番,而后才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无冤无仇,何故寻小女子麻烦?”
但武珝毕竟年少,那娇柔身躯难免在不经意间,发出轻微颤动。
“死丫头!”行商踱步走至武珝近前:“少跟大爷装蒜,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速速将册子去向道出,况且那册子于你手中也无作用,既然你求的是钱财,那只要你肯将册子归还,我送你十两黄金亦是无妨!”
行商虽摆出一副从容模样,但其眸中却时不时闪过焦躁与不安。
房遗玉见状心头一动,看来那册子实有其他用处,否则这行商也不会做出这般行径,但他为何要抓武珝呢?
回想起前两日在凉棚的情形,房遗玉旋即也想通其中关键。
这行商肯定是误会什么了,他并不知册子是被房遗玉盗走,故而将目标放在他认为最是可疑的武珝身上。
误认为武珝售卖玉璧,是为了引走他的注意,方便同伙实施偷窃,适才将武珝当成了偷他册子的组织成员。
虽说他也不能确定武珝跟盗他册子的人有瓜葛,但那册子实在重要,故而他这有病乱投医,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也正因此,行商才派侍卫将与此事毫无关联的武珝抓了回来,准备审问。
关于那册子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房遗玉的心中是更加好奇了。
册子如今在她手里,但武珝却是因册子被抓,归根结底还是因她手贱,况且她本就可怜武珝身世,此时若见死不救,房遗玉心中着实难安。
粗略盘算着对方的人数,行商手下的侍卫大概二十余人,十数人守在小楼周遭,十来人位于一层正厅。
若房遗玉有所动作,马上便会将他们惊动,继而对她展开围攻。
那些人并非寻常侍卫,虽说以房遗玉的武功一敌数十也并非难事,但问题是她还要将柔柔弱弱的武珝护住,那对她而言,这情形无疑变得更为不利。
“这该怎么办才好?”房遗玉柳眉紧锁,沉吟起来。
而正在这时,武珝却突然道:“你是说那个上面尽是虫爬字的册子?”
房遗玉闻言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行商则大喜过望,嚷道:“对对对,就是那个全是虫爬字的册子,让你放哪了?速速告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