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一朝变病娇/倒追竹马手记[重生](108)
“你就是这样收买人心的吗?”
热切清脆说着话,眼中透出真诚,转开眼,整个人身上又透露出疏离到划清界线的程度。
“我跟他什么也没做过。”
静安的话被抢断,程曳问:“阿淮,阿淮……那他为何这样唤你?”
阿淮二字中透出莫名的熟悉,同样属于他无法理解的领域。
倏然间,耳后一片酥麻,少女的身体往下滑,再被人提起,靠得更近。
少女僵着脖子,苏睦总共也没这样叫过几次,一次是为了吓她,另外一次,大抵也是故意的。
真应该都看看这群人的心脏里面是装着九曲连环。
程曳问:“为什么还能分心?是让你突然想起了什么?”
沿着连着耳下的下颌线,少年挺直的鼻尖擦过少女柔润如琼脂的下颌,“我也不知他缘何要这么叫。别人唤你止音哥哥就一定跟你关系好?”
静安头微微后仰,想同他拉开距离,“我们能不能,不这样说话?他们如何都与我无甚关系,但是程曳你不同。”
程曳:“我有什么不同?”
静安心有怨念:“你今日定了我个把时辰。”
静安趁机想下来,程曳猝不及防,看着少女滑了出去。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跟我谈什么,但我跟苏睦和空青的确都不曾做过什么,你不要再问了,我说了你也不会信。这就是误会吧?我是郡主,为何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今日确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但我跟你,不管我亲近你或是疏离你,你都无法理解。”
她无法理解程曳对静安的感情,“我又不是晨早的露水,天一亮就消失,实在无须多在意。你不是还承认过吗?初时你还想杀死我的,我又不会跑。”
程曳握着她两只手,垂着首,再次把人抱过来,“你会。你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下一刻,少女被抱着跨坐在程曳腿上,身后抵着桌沿。
“沈逸也救过你,是不是有个由头,你就又会逃开?你对我,其实跟阿郁落洳都没什么不同,是不是?”
静安深深叹一口气,抱紧程曳,黄昏将一切染成暖色。
“程曳,你这算吃醋吗?”静安干笑两声,“阿郁是姐姐,落洳是朋友,苏睦根本不算什么,跟空青只是主仆。至于沈逸,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不会随便死,也不会跑。不用那么担心我。跟我在一起,我希望你开心点。”
两碗粥一起凉掉了。
程曳还在等她说话,低下头发现静安已然睡着了。脸上有不自然的酡红,被吹了一夜的风,又晒了半天。饥寒交迫,神经紧张,开始生病了。
中间,皇帝遣人来请过一次,得了郡主生病的消息送回去了。
静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室内依然灯火通明。亮得她分不清何时何地。
程曳守在床前,起身之时被抱入他的怀中。寻知端着药站在门边咳嗽,身形落拓,对着她欲言又止。
喝完药,静安问:“我们这算是吵完架又和好了吗?”
程曳:“我们哪有吵架?”
静安:“哦,那我还是小骗子吗?”
程曳:“你自己认为呢?”
“当然不是。”
病中的少女面容苍白,陷在柔软的床褥中,散开的长发铺在床头,少女勾勾手指头让程曳过来。
轻声耳语。
“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最开始喊的名字,就是你的哈哈哈。”
说完之后,少女拉起自己的被子,闷声:“我要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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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睡眠长,静安的风寒一直未好。
白日里,程曳在的时候,静安会压抑住自己的咳嗽。在背后偷偷把血吐在手帕里。
手帕被换成了深色,看不出血的颜色。
从那晚寻知的表情,她不知为何已猜到了三分。进宫了一趟,苍白的面容让皇帝也没有心思追究她的事情,郡主问过安,被赏了些名贵药材又回去了。
静安问寻知:“你当初也是这样的吗?”
寻知的手玉骨似的漂亮,在翻着鬼笔留下来的笔记,按理说不应当,但静安身子的状况超出了他的预想。
还有一年的时间,又或者要提早了。
静安:“也许是这个冬天太过于冷了。”
今年的雪下得以往的都要大,每天起来,看下人们铲院中的雪。她吵着程曳屈尊给她堆雪人,用土豆做的眼睛。像小时候一样跳进雪里,被程曳拉着扯过去垫着。
睁着眼度过有月或者无月的夜晚,又在天将明时睡去。只有她自己知晓,漆黑中沾了血的手帕都会在火炉中被烧掉。
寻知诊脉依旧诊不出新的结果,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苍白失色的病容让静安的美丽再添上几分可怜,只要微微露出失落,程曳连千愿楼都愿意带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