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丫鬟们都抿嘴笑,翠儿手上动作麻利地给福晋挂上荷包等物儿,听到主子的话也笑。
知道今儿两个主子是真的高兴,也没有害怕,反而接了一句,“笑一笑十年少,奴婢们喜欢爷和福晋越来越年轻。”
四福晋乐出来,“我刚刚看你们爷已经够年轻了。”
另一个大丫鬟纽扣正在准备福晋今儿戴的首饰,听了这话满脸笑成一朵花儿,“福晋,不光是爷变年轻了,福晋也是,奴婢瞧着福晋今儿戴一个鲜亮点的钗子比较好。”
四福晋听了开心,却也没当真,坐下来观察铜镜子里的人影儿确实是年轻一些,可一把年纪了,再年轻又能年轻到哪里去?
“就用那个蓝色珐琅的梅花金钗。”
纽扣着急,爷有了好东西给他和福晋用,福晋正应该好好打扮打扮才是。
“奴婢的话福晋不信,福晋可以去小四阿哥屋子里的西洋镜看看。”
“行,待会儿去看看。”
儿子今儿不进学,在五福堂估计七天都没有睡安稳,也不知道要睡到什么起,四福晋想起儿子种痘顺利,又笑出来。
等到四爷从里间出来,四福晋还没收拾妥当,从铜镜子里看一眼四爷,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转头看了一眼。
四福晋登时惊呆了。
她刚刚没看错,四爷的脸上确实是有了变化。
小黑斑,皱纹,小痘印等等都没了。
四福晋的第一个反应,昨晚上儿子给抹的药膏子。
再一琢磨,应该是四爷以防万一给儿子准备的药膏子,儿子没用到,昨晚上拿给他们用了,然后四爷就变成这样了。
四福晋登时哭笑不得。
儿子这一抹,爷今儿可怎么出门?
四爷发现福晋的表情变化,看一眼也没当下就问。看看时辰距离早膳时间还有一会儿,四爷抬腿就去了儿子的屋子。
弘晙阿哥还在睡没醒,睡得香甜得来——嘴角带有一丝顽皮的上勾,酣睡美梦的小样儿别提有多可爱。
四爷就这样站在儿子的床边静静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恍然回神,给儿子把踢开的小被子盖好,把露在外面的胳膊放回被子里,又轻手轻脚地离开。
弘晙阿哥屋里的人偷偷看他,他也没给个冷眼。
四爷给小四阿哥准备了去疤的药膏子,小四阿哥没用到,四爷和福晋就自己用了,药膏子很灵,爷和福晋都变年轻了。
消息传着传着就传成了这个样子:那么灵的药膏子,肯定是爷在外头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得到的,福晋天天在府里不出门,哪能得来这种神奇物儿?嗯,很有道理……
从寅时末到卯时六刻,上下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四爷府上疯传开来,人人都是好奇和兴奋,人人都是替主子们高兴。
大格格和弟弟弘时都是真心为阿玛和嫡额涅高兴;府里的侧福晋们,侍妾格格们心里头都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可又不能说什么。
那是福晋,羡慕不来。
用早膳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四爷,四福晋也看向四爷。
四爷不明白今儿一大早的怎么都看他,也没去计较她们的失礼。想着今儿下午要带弘时和弘晙去庄子上,误以为她们也想去,等到早膳结束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下午去庄子,可能要住两天,你们谁要去,和福晋说一声。”
众人……爷今天果然是高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四爷变年轻变好看了,当然也高兴。
一府的人好像都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意味深长的笑儿。等到四爷临出门,四福晋终于忍不住,拉着他来到屋子里坐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在他脸上好一通涂抹。
四爷被自家福晋莫名其妙地折腾一番,来气。
“给爷瞎抹的什么?”
四福晋陪着笑脸,“抹黑一点儿。”
抹黑?四爷眉毛一皱,脸一板,“爷脸上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不是不能见人,是把肤色更相衬。
四福晋根据昨晚上儿子攥着小白玉瓶儿神神秘秘的举动,一个劲的说“阿玛,额涅不要睁眼……”的话儿做推断,儿子是瞒着他阿玛的偷偷给他们抹药膏子的。
看今早四爷的反应,还不知道自己脸上的变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
那么贵重的药膏子,就给他们当胭脂抹了,四福晋当然也是心痛。可是那是亲儿子,抹就抹了,还能怎么滴。
四福晋担心儿子这次真挨打,可也不敢瞒着四爷。
还是陪着一张笑脸儿,声音也是特别的温柔,“我陪爷去弘晙屋子里的西洋镜看看抹的行不行,不行我再给抹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