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法,弘晙要南洋的橡胶。”
亲玛法……怀疑自己挺岔了。
“香蕉?”
“橡胶。”弘晙眼巴巴地解释给玛法听,“弘晙看书上说,南洋有一种树木,破皮后会有胶状物凝结出来,很有弹性。玛法啊,弘晙把它用在马车车轮子上面,车轮子也就不颠簸了。”
皇上好像听明白,却也没明白,反正乖孙孙要的是南洋的一种树木上的物事。
“行,玛法让内务府的人去一趟南洋,正好他们要给你准备冬天的鲜果子。”
“谢谢玛法。玛法最好。”
小嗓门清脆,大眼睛“咻咻咻”地发射可爱的小信号,接受到小信号的亲玛法哈哈笑,“玛法最好,可是玛法不能代替弘晙阿哥考试啊。”
“这个月的月考?弘晙阿哥打算考几分?”
弘晙阿哥撒娇失败,瞬间焉巴下来,“八分啊玛法。”
亲玛法牙疼。
“行,八分,这次还是八分。等你阿玛回来,玛法看你还怎么‘八分’。”
提到阿玛,弘晙立马着急了。
“玛法--玛法--玛法--玛法帮弘晙啊。”
弘晙阿哥继续和玛法耍赖,阿玛本来不要求他考试多少分,可是自从阿玛跟着水师南下之后,对他的要求特别严厉。
不是学习,就是练功,每逢休息回府还要和乌先生学习处理各种事儿……弘晙觉得他阿玛变了,阿玛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玛法--阿玛回来,你和他说啊。”弘晙阿哥摇晃着玛法的胳膊,他现在只能依靠玛法的帮助,其他人的话,阿玛肯定都不会搭理。
亲玛法瞧着乖孙孙着急的小样儿暗乐,却是忍住没笑出来。
皇上对四儿子的心思很明白。他自己就是那个时候过来的。
出门在外,想家,更多的是担心和牵挂,怕家里人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就想要最信任的儿子能够立即成长起来,恨不得他一夜之间长大到可以撑起一个家才好。
所以啊,这就是一时的。等到四儿子自己安全回京,对弘晙这个儿子只有更疼爱,绝对不会提什么考试的事儿。
弘晙哪能知道自己被玛法给忽悠了,他这些日子玩得多--去工房,对弘晙阿哥也是一种玩乐,如今可不是要好好补课?
临近十月的月考,弘晙阿哥在三哥弘时的帮助下,紧急突击背诵;广东,两广总督衙门,四爷正在和两广总督赵弘灿发火。
“千里长沙和万里石塘一带一直有英吉利人在活动,为何隐瞒不上报?”
“东印度公司的人在广东开商行,招募当地人做武装力量,为何不严查?”
“不要和本王说,体谅你们的苦楚,你们需要政绩……广东这样的天然好位置,需要你做什么好政绩?你赵弘灿能把两广守住就是大政绩。”
…………
四爷面寒如冰,一字一句压抑着火气言辞犀利,对于赵弘灿不知道反省,还自以为给两广做了政绩的行为很是恼怒。
“两广处在大清国的门户之地,每天进出南洋人和西洋人无数,第一要严查保证大清国的安全,这个还要本王来告诉赵督堂?”
大清国的安全?两广总督赵弘灿终于明白四爷所为何来,吓得双腿发颤,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下,就是连声告罪。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说实话,赵弘灿一开始真没觉得什么,他对于四爷来到广东后大查特查,越俎代庖革职查办他的手下,还送大牢抄家等等行为,是非常不理解,甚至是怨恨的。
刚刚听了四爷一番训斥也是认为四爷常年呆在京城,少见多怪了,边境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乱法儿,也不独独是大清一个朝代,历朝历代都是。他来到两广一直“安分守己”,只求无过不求有功坚持过一两任就好,哪知道会栽在东印度公司上面。
“是下官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下官的小厮和英吉利人向来处得好,下官当时觉得他们温和有礼,出手大方,对大清国友好和善,就没有严查,下官的罪过,求四爷,求四爷,求四爷给下官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求四爷。”
寂静的衙门内书房里,赵弘灿磕头如捣蒜,身上冷汗连连,知道东印度公司牵扯到的事儿肯定不小,只求能够戴罪立功,哪怕脱了顶戴花翎,不连累家人就行。
四爷端坐,火气还没消。
他这一路南下,接触这些地方官,大到总督、提督,小到一个县令知府,大多数都是为了政绩,为了捞钱,为了升官……都忘了他们身在大清国的门户位置上,最主要的是守住大清的安全。
如果大清国有危险,难道他们自己就能逃过不成?和那些下南洋的人一样,带着贪污的银子举家去其他地方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