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汀低下头来看她，绝口不提她不接电话的事：“今天玩的很开心？”

半响后，她才低低地应了声。

两人好像又从此陷入沉默。

沈九汀拿起手机发几条，再看向黎亚，正要说话时。

黎亚先开口了。

先前回复他时挂上的笑容也没有了。

黎亚说：“沈九汀，好像就只有你知道。”

沈九汀：“嗯？什么？”

黎亚踢着路边的小石头，答非所问：“其实我很不喜欢穿成别人，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之前穿成黎晏，我很不喜欢。”

“我宁愿我没有穿过来，我一点也不想穿过来，但是我没有办法。”

沈九汀静静地听着。

黎亚说：“我真的好烦啊。”

她低下头，喃喃：“好烦。”

她垂着脑袋，像没了气的气球。

过了几秒，她又抬头，说：“今天是我生日。”

“哦，应该是我和原来的黎亚一同的生日，我和你说过吗？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黎亚，还是和我同名同姓。”

“今天她妈妈给她准备了很好的生日会，也有很多人送来她喜欢的生日礼物，我挺开心的。”

沈九汀定定地看着她。

她笑的不太好看了：“我好像只能跟你说了。”

沈九汀手动了动。

在这个时候，好像话语格外苍白。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好像也没法抱她。

“我看到她们忙前忙后，就忍不住别扭，我就觉得这些不是为我准备的，我就是个外人，但是，”

黎亚说：“我又不是她。她们的祝福，我都不想回复。”

“我提前出来了，我就不想连一个时间都没给我自己留。”她突然望向沈九汀，“所以，我就先……”

“所以……”

沈九汀打断她的话，手最终还是落在她的头上，像是安抚。

这是黎亚第一次不是在醉酒时说出心里话。

他笑着把话说完：“就和我一起去取蛋糕吧，为只有我知道的你，过生日。”

第44章

沈九汀订的蛋糕不大不小, 但还挺好看的。

黎亚心情复杂。

就着黎亚小区下面的椅子，沈九汀把蜡烛点亮。

谁也没说要吹熄许愿的事。

他们在蛋糕两边坐着。

黎亚问他：“你怎么知道今天？”

“给你发短信的时候, 不小心看到了。”沈九汀说，“看你今天不接电话，还以为蛋糕会浪费了。”

“那你为什么不准备礼物？”

“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

火光一点点变弱。

黎亚看着他笑，“我好像没什么想许愿的。”

“祝你幸福？”

她本是开玩笑。

没想到对方顿了几秒后, 说：“那祝我心想事成。”

“……”

好像是取蛋糕到点蜡烛这段时间太长了，黎亚心里那股子郁气被冲淡。

她开始尴尬。

没错, 尴尬。

她觉得她刚才好矫情。

说的那话简直了……

黎亚低下头，余光触及到蛋糕, 想了想，开始慢慢地吃。

吃了一会发现自己这样好像有点不好, 刚一抬头，想说的话被哽在喉中。

两人对视几秒。

黎亚说：“你不吃蛋糕吗？”

沈九汀：“不吃。”

黎亚：“哦。”

“那个…”黎亚看向沈九汀，又挫败地收回视线, “虽然我在你面前因为喝醉胡言乱语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我还是要说，刚刚那些话, 你就当我有病。”

喝醉是不记得, 可刚刚那些话就仿佛被刻在脑中了！

沈九汀没说话。

黎亚又补了一句：“谢谢你的蛋糕。”

未免有些太过客气。

沈九汀说：“其实没什么, 很正常啊, 我也知道这些，和我说说也没关系，你的这些事, 总得找个人说说。”

他又笑：“找别人从头到尾再说一遍有点麻烦，还不如找我。”

“……”

“别觉得麻烦，我挺闲的。”他又说，“家里的那些事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坦白说明，或者就大方接受。”

“没什么大不了的，同名同姓同月日生的而已，她过她的生日，你过你的。”

黎亚从一开始就没说话，到最后她几乎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自沈九汀说完后几秒宁静，黎亚把奶油抹到他的脸上。

“你话好多啊，我生日都要过去了！”

沈九汀把奶油点在了她的鼻子上，结束了有点沉重的话题，他挑起了另一个，说：“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黎亚说：“我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沈九汀笑了，他说：“好。”

蛋糕最后也没吃多少。

黎亚给沈九汀一包纸让他擦脸上的奶油，她把剩下的蛋糕扔掉，再看向沈九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