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穿来,每天都睡得很累,断断续续,这几天才稍微好一些。
动了动身体,叶池头脑一片昏沉,身上感觉一片寒冷,却独自发着热,摸了摸额头,有些烫手。
果然发烧了。
难怪他会睡着。
“傅先生?”声音已经有些嘶哑,独自在黑暗里,叶池声线染上一分颤抖。
没有人应答,手上的环扣也早被解开。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摸下chuáng,一点点走到门口。
打开门,走廊还亮着灯,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走到栏杆处,往下看,傅霖正坐在沙发上,无处安放的长腿随意地搭着,一只手抓着红酒杯。
叶池吞咽口水润了一下嗓子,刚要开口道歉,对方先开口了,“明日,秋阳会与你谈薪资。”
叶池愣了一下,立刻欣喜道:“谢谢!今日是我失职,抱歉,以后不会再如此。”
其实这个不善言谈的面瘫艺术家大老板其实只是个冷面心善的大好人?
下楼梯的时候叶池也连声说着谢谢。
暗黑色的皮质沙发上,放着叶池的衣服。
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晚上十一点半,这个时间点,洋车都叫不到,不过就算有洋车他也不会坐。
————穷字当头。
不知道能不能稍微借宿一下?
当叶池下楼,拿回自己的衣服到旁边换上,转身要问对方的时候。
看到的景象,让他呼吸瞬间一滞。
偏白的灯光下,傅霖手里抓着酒杯,仰头一点点喝下去,喉头滚动。全部喝下去之后,嘴角剩余了一丝红酒。
傅霖很白,这种红白色差感尤为qiáng烈。
然后就在叶池的注视之下,傅霖露出一点点白牙,舌头伸出,将那一丝酒液勾进嘴里。
叶池说出的话当场被憋回去。
脚底生寒,几乎要站不住脚,由心发出一股寒意,血液开始粘稠,呼吸一点点沉重。
“傅先生……我……”叶池要说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傅霖放下杯子,好像这会才注意到叶池站在跟前似的。他抬眼,眼神慵懒带着丝丝愉悦。
看到叶池,傅霖眼神眯了眯,情绪转瞬即逝。
这“酒”已经不能满足味蕾。
傅霖一贯用来命令别人的手指,指了指门。
“出门直走,就是昌宇街。”
叶池:……
这也就是送客的意思。
因为心有恐惧,叶池连问都没问住宿的事儿,直接离开了。
·
叶池是跑回家的,下着雨,但是好歹借了雨伞,只是雨势太迅猛,雨伞根本不顶用。
幸好回来的路只让他跑了半个小时,还遇上了指路人,否则他真的会迷路。
他根本就不识路。
回到家里,已经全都湿了。
打开门,房间没有一点热度,yīn寒得像是路边的泥泞。
说真,当年在b市住地下室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冷过。
—————也是沾了暖气的光。
但就这样睡,会死人的,已经感冒了,但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他还是烧水洗了热水澡。
好不容易烧水洗澡,洗完澡,折腾得乱七八糟之后,已经是半夜两三点。
&nb sp; 终于,可以上chuáng睡觉了。
叶池已经有点迷迷糊糊。
叶池预计自己肯定要来一场高烧,临近凌晨的时候,为了防范于未然,先同房东太太借了一个保温壶。
明天大概要用热水来度过——————多喝热水。
昨晚因为在傅霖家睡过,一开始是睡不着,但是后面太难受,进入了昏沉的状态。后半夜睡过去,但却断断续续的,门外一有动静叶池就会醒来,然后又开热làng中合上眼睡着。
终于,他醒了过来。
cháo湿被子像是湿了一般,叶池蜷着不敢动,深怕一动,就去了热气。
其实昨天更像是一场梦,醒来之后觉得十分不真实。
穿到叶池身上也像是一场梦,成为大老板的画画模特,像是梦中梦,感觉更是不真实。
“叶先生,有人找你。”房东太太其实除了抠门,算是个热心人。
“咳,谁啊?”叶池不想起来,谁会来找他?
“叶三少爷,我是傅先生的秘书,张秋阳。”声音从门外顺着冷风传来。
秘书!?张秋阳!?
他烧得有些昏头,但是听到了钱的声音,立刻披上外套,开了门。
“您这是……”张秋阳惊讶,虽然知道叶家三少和叶家断了关系,但是也不至于沦落自此。
“昨天淋雨生了点风寒,不碍事,您有什么事?”虽然这么说,已经烧昏头的叶池双眼直冒金星,但是附带的,眼神里也有闪亮亮的银元。
张秋阳差点就笑出来,他当秘书这么些年,看人还是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