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中间还有个苏星辰,可她刚满月就被抱乡下去了。
那时候苏父事业正起步,苏老头是大师傅要坐镇店中,老太太在家连月子都不愿照顾。
在老太太心中,根本就没有她。
苏星悦从小性子就要qiáng,尤其是弟弟出生以后,发现家人对她的宠爱都转到弟弟身上去以后,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明里暗里的争宠,弟弟有的玩具她也必须要有,弟弟买了新衣服她也必须要买,弟弟不用洗碗,她也不gān任何家务,你要喊她做点事情,她就会说:“作业还没做完呢!
可能从小到大养成了习惯,老太太反而没觉得苏星悦不做家务不洗碗有什么奇怪,反倒是苏星辰来了以后,老太太觉得她从小就在乡下待着,还是舅舅舅妈家,肯定是从小做惯了这些事的,不然谁愿意帮你养孩子?
来到城里后,老太太就理所当然的吩咐她。
洗衣服、做饭、拖地扫地、洗碗等,都是随口喊她来做。
苏星辰刚来城里时,在一个陌生环境不安啊,怂啊,也想好好表现,奶奶喊她洗碗她就洗,妈妈让她拖地她就拖,姐姐喊她拿鞋她就拿,爷爷让她盛饭她就盛。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当别人把吩咐你做什么事当成一种习惯后,这个家里所有人都会理所应当的把吩咐你这件事当做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所有人都会吩咐你做事。
从老太太苏母到苏星悦,从苏父苏老头到苏星阳。
直到她学会反抗,懂得了拒绝。
苏星辰回到房间,将chuáng下面的收纳箱拖了出来。
苏父的修车店里许多这样的收纳箱,都是买材料的时候一起送的,苏家也有很多。
苏星辰刚接回来的时候,因为要睡在苏星悦房间,苏星悦十分排斥,不愿把衣柜和书桌分给她,她个性又qiáng,理由也很充分,她正是读初二的关键期,初一和初二哪个学习更关键不用说吧?
总不能因为小学才毕业的小女儿,去影响正上初二的大女儿的学习。
苏父没办法,就从店里带了几个收纳箱回来,塞在苏星辰的小折叠chuáng下面。
小折叠chuáng下面空着,刚好能容纳四个收纳箱。
那时候还没有四个,只有两个,给她放日常衣物用的,这些年已经聚集了四个了,其中有两个里面放的都是这些年基本上没怎么翻过的教科书,全都崭新的。
苏星辰即使叛逆,中二,可之前舅舅舅妈那十多年的教育让她非常爱惜书籍,哪怕不去学习了,也不曾做过撕书,把书乱扔的现象。
她从里面将这些年的教科书都拿出来,堆在小chuáng的chuáng尾,拿起笔,发现没有笔记本,又出去给苏父打电话,让他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几本做笔记用的笔记本。
笔记本和笔之类的东西,苏父店里也有很多,听说女儿要学习用品,心里很是激动:“还要什么?橡皮擦要不要?钢笔呢?”
“你要是路过书店的话,给我带一些习题册吧,初中的高中的都要。”
苏父很激动,不仅从店里拿了一摞厚厚的牛皮封面的笔记本,还拿了一盒中性笔,又开车去附近的文具店,给苏星辰买文具。
他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都用什么文具,不过家里还有两个高中生,就参考他们的现在用的买。
以前他工作忙,前几年生意好,店一个接着一个的开,他作为大师傅,每个店都要坐镇一段时间,手把手带徒弟,后勤和账务,包括家里的财政大权和其他事,都是苏母在管,他这还是头一次为孩子学习的事情亲力亲为,感觉很不一样。
苏星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星辰盘腿坐在chuáng上,身边放着一摞初中的教科书,腿上还翻开着一本数学,她正抄着数学书上的习题在刷题,看着很认真的样子。
房间里就一个书桌,苏星悦坐到书桌前,打开试卷继续刷卷子。
姐妹两个同一个房间,却泾渭分明,毫无jiāo流。
这样坐在chuáng上勾着脖子,把书放在腿上写作业,真的很不舒服。
以前苏星辰根本不会写。
不,她也写过的,刚来时把收纳箱当做桌子,趴在收纳箱的盖子上。
要是原来的自己,哪里会委屈自己这样写作业?肯定会一脚踹在箱子上,转身就走,然后像个流làng汉一样站在这个城市的马路上,茫然四顾,不知何去何从,最后又láng狈的回到这里,躺回到这张可以给她容身的小chuáng上。
垂着头,脖子勾的久了会很不舒服,即使她已经引气入体了也一样。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
H市的冬天很难见到雪,即使下了,也因为城市的高温,很快就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