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河+番外(8)
“樾儿真是高了不少,”秋慧看起来是真的喜欢他,一见面便一直在笑,“也更俊了!”
胡樾不好意思笑了笑,没说话。
秋慧又看了他几眼,然后说:“你去找崇逍吧,他在后头练剑呢——这小子每天雷打不动练两个时辰,等待会他结束了就来见你。”这后半句是对王采芝说的。
王采芝笑着说:“崇逍这孩子向来稳重有主意。”
她又对胡樾说:“你去看看你表哥。也不急着过来,你们先自个儿玩一会,用饭再过来也是一样的。一家人不用拘礼。”
胡樾一一应下,跟着婢女去见江崇逍。
江崇逍练剑的地方在国公府的后院,这里地方宽敞开阔,想来是专门为他练武空出的地盘。
还没见着人,剑刃的破空声便已清晰可闻。
带胡樾来的侍女把人带到就退了下去。胡樾往前走,就见一位少年身着白衣手持长剑,动作潇洒,整套剑招行云流水颇有美感;而那剑刃寒芒闪过,辟花斩叶毫无滞凝,也显示出这并不是只是花架子,而是真真实实的利器。
那青年和秋慧有四五分像,剑眉星目,加之气度不凡,一副芝兰玉树的君子模样。
胡樾也不急,爬到一旁的假山上等他练完。这是国公府后院,隔着面墙就是别家。胡樾托着腮看江崇逍练剑,他虽不会,但看还是能看的出一二的,江崇逍出招gān净利落,加之速度奇快,一式接一式,生生不息绵绵不绝,当是很厉害了。
只是他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转头四处看。隔壁那家不似国公府的建筑大开大合颇具气势,而是花树成群,其中小径亭台错落分布,处处jīng美。
胡樾眯着眼,就见一阵风拂过,远远的有人往这头走来,而后坐到亭中。
他心里咯噔一声,赶紧伸头想看清。
那身影清瘦,身着玄色轻衫,越发衬得肤色雪白,不是花樊又是谁?
那边像是察觉到有人偷窥,微一侧身,视线转来,正好与胡樾相对。
胡樾:“……”
过往
来不及撤回视线,两人猝然对视,一时间尴尬到极点。
胡樾没想到竟然被抓包,但此时转头实在是欲掩弥彰,还不如豁出脸皮大方些。他心思一定,gān脆咧着嘴冲花樊笑,又伸手挥了挥,展示出十份的热情。
花樊神色淡淡,又看了他几眼便默默的低头看书,不再理他。
他身边的书童名唤朔舟,性子素来沉稳,此时却忍不住出声:“那胡家的四少爷……”
“无妨。”花樊打断朔舟的话,水墨般的眼眸微敛,越发让人看不透,“随他去。”
“这……”朔舟抿了抿唇,还是抱怨了句,“这左相怎的让他回京了!若是被人知道……”
“回便回吧。”
“少爷!”朔舟急了,“他若是被发现,您又要如何是好!”
“不必担心。”
“我自是相信少爷,但……”
“不是信我。”花樊抬头看他,朔舟对上这双墨色眼瞳,再也说不出话来。
花樊停了一瞬,而后神色淡淡的将话说完。
“……你不该信我,你该信他。”
朔舟表情复杂,半晌喏喏道了声:“……是。”
花樊不再管朔舟,重新将视线放到书上,只是好一会儿都没有翻页,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花樊淡淡开口:“父亲在书房?”
朔舟回道:“在丹室。”
花樊合上书,站了起来,意味不明的勾起唇,“国事倾颓皆在一念之间,他却去炼丹?”
“少爷也可……”朔舟正说一半,抬眼望见花樊眼神,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花樊抬步向前走,“父亲不信,我信。”
朔舟低声道:“其实老爷担心也不无道理,说到底还是太过冒险,若是赌输了……”
“赌?”花樊回身,眼神平静的有些冷漠,轻笑一声,“谁说我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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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樾在花樊转头时就赶紧从假山上下来,那头江崇逍的剑招也到了最后一式。
只见他手腕一翻,挽了个十足繁复的剑花,而后足尖微点运起轻功,身形如燕白衣翻飞,落地时一个转身人站定,而手中剑直直飞出,一阵破空声后稳稳钉入树gān。剑尖没入寸余,而剑柄犹在轻颤。
“好!”胡樾立刻鼓掌,赞道,“看样子,表哥的飞凤六式已经练到第四式了。速度如此之快,当真是天才!”
胡樾还在归云山上时,江崇逍曾去看过他几次。虽说每次都只是匆匆一见,到底也还是熟悉的,不用怕露馅。因此胡樾在江崇逍面前着实放松了不少。
江崇逍见到他也很高兴,拍着他的肩打量了一番,道:“嗯,个头比我上次见你要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