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河+番外(58)
“是。”
“可有准备?”阙云说话到真是不给人留面子,“若是没有十足准备就别逞能,趁早在这里住下,我让人带你一起去。东来山巅终年积雪严寒无比,闷头闯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哟,看不出来这大叔吓唬小孩还挺有一手,胡樾心道,有意思。
只是且不说阙云这些话不足以让胡樾改变心思,这外头还有人等着呢!
他态度十足诚恳:“阁主且放心,都已安排妥当了。”
阙云提醒到这份上已是仁至义尽,当然也不会qiáng留他。
胡樾心里想着花樊,连饭都推了,和阙云说完一通话就急匆匆的下山。
等他回到凌风崖脚下时,距他出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山脚下,原本空旷的路中间停几匹马,四周还有几人,多半是胡樾不认识的面孔。
胡樾拉住缰绳,控着马慢慢踱过去。
带头那人牵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拂着马,略低着头,听见声响后偏头看过来,眼神平静无波,似幽深湖底又似昏暗星辰,仿佛天生带着一股寒气,让人不敢对视。
胡樾却丝毫不惧,依旧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到花樊面前,弯腰笑问:“等急了没?”
慰灵
花樊翻身上马,一拉缰绳调转马头,道:“走吧。”
其余人听罢纷纷行动起来,弗墨悄悄跟到胡樾身后:“哎,少爷。”
他看着花樊背影,用眼神示意,难以置信道:“……这是?!”
“怎么了?”胡樾放慢速度。
“花少爷怎么……”弗墨压着声音生怕被其他人听见,“少爷你没觉得他不对劲吗?”
“有吗?”胡樾满脸写着疑惑,仿佛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没觉得啊。”
“可是……”
“别可是可是了,“胡樾啧了一声,”小孩问多了问题会变笨哦。“
弗墨:“……”敷衍人也就罢了,能不能用点心?
他还想继续说话,胡樾却不再理他,催着马去前头找花樊。
“哎,花小樊,”他发出动静,惹得花樊侧头看他,“我们现在去哪儿?”
花樊道:“慰灵宫。”
“慰灵宫?”胡樾皱眉,“慰灵宫不是在西南?”
前些日子徐木让他看的《山岳行记》中便提到了慰灵宫,后来在生辰宴上,花肆送的那瓶冷玉丸也和慰灵宫有关。胡樾一则闲来无事,二则希望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事情,便翻了一大圈资料,将慰灵宫的基本信息翻了个底儿透。
这慰灵宫是何人开山立宗各家说法纷纭,已不可考。起初也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门小户,直到三百多年前阮临继任宫主,不仅帮助当时的六王爷石珫夺得皇位,还官拜国师,辅佐石珫一生。而石珫也对阮临委以重任,赋予其一人之下的地位。从此慰灵宫的地位无人撼动,每代国师必定出身慰灵宫,且慰灵宫独立朝堂之外,只听令于皇帝,不受任何人节制。
一直到前朝覆灭乃至新朝建立,慰灵宫仍旧地位超然。他们不属于庙堂,只是自称为江湖人士,实际却是出现任何风chuī草动都会在朝堂之上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他们每任宫主都会派人入主摘星台,然而一旦此人入京,慰灵宫则会切断一切联系,直到他重回西南。
花肆是当朝国师,自然也出身慰灵宫。只是胡樾有些搞不懂,既然慰灵宫和国师地位如此之高,为何花肆却在京城深居简出,存在感极低?
难不成国师还真是他想象的那样是个专门给皇帝跳大神的?所谓需要保持神秘塑造距离感?
胡樾看着眼前花樊的脸,忽然觉得自己想的也挺有道理的。长成这个样子,仙气飘飘的往摘星台上一坐,效果应该相当不错。
“又不是在这里安家,不过是个分部,给自己人办事歇脚用的。”
“但你和这慰灵宫……”
胡樾话没说完,但花樊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父亲不知道。我和慰灵宫,与父亲无关。”
原来如此。胡樾明白了。按理说花肆还是国师,那就不应该和慰灵宫有牵扯,但花樊就没有这些限制了。
-
花樊说是一个暂时的落脚处,所以胡樾理所当然的把慰灵宫分部想象成了简陋中带着平淡朴实的模样,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在不夸张的程度下尽可能真诚的进行夸赞。
但这个局面是他没有想象到的。
眼前的庄子依山而建,面积颇大,建筑堂皇华美,□□luǒ的展示着两个字——有钱。
胡樾难以置信的看向花樊:“歇脚?”
花樊道:“这庄子是原州首富郭家建的。慰灵宫与他有恩,便将这处送给我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