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小哭包(穿书)(132)
归衡轻易地从她眼睛里看出她的所想。
小公主浑然不觉自己被他一手掌控,只是一心想着他的事,他的感受。
不愧是……他的皎皎。
归衡摇了摇头。
微凉手指上移,揉了揉她通红的耳尖:“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应了,我才能安心侍疾。”
“答应我,不许再理归彻。”
最末一句话,他低下头,凑到她耳边,用极低极低的气声,一字一字要求。
低沉微哑的声音碾过耳腔,留下极其鲜明的印象。
直呼其名吗……
看来真的是很生气。
皎皎完全没办法拒绝,只能轻轻点头,并且在对方把手放到她头顶时,主动迎上去,乖巧地蹭了蹭。
*
恒帝的病果然没有恶化,只是一直缠绵不退。
如此月余不见起色,温皇后便按照祖例,带众人去西山祈福。
西山上是归氏皇族的宗庙,除照顾庙宇的出家人之外,还有几位太妃住着。
这场祈福声势浩大,温皇后之下,所有承过宠的妃嫔都要亲身前往,更不用说天家儿女。除了自恒帝病发以来便一直贴身侍疾的归衡,和被皇后逼着留下侍疾的归衍,归德、归彻和皎皎都上了山。
为表心诚,所有人都要下轿步行。
只见西山宽敞平坦的石阶上,一应人马长龙般排开,走在最前面的是面容肃穆的皇族,其后则是宗亲与勋贵,皆一言不发,满面虔诚。
走石阶上,依稀可见高处苍松翠柏中露出一角的巍峨庙宇。
唐南斋裹在人潮中,心中很不是滋味。他非家中长子,并不用操心仕途,也不甚关心龙体康健与否,但——
皇上的身体可千万要好起来啊。
从得知恒帝抱病开始,他就早晚三次焚香祈祷,诚心诚意地祈求。
到了山上,照旧是焚香祝祷。唐南斋跪在佛前,格外虔诚,直到察觉到衣袖被人拽了一下,才顿了顿,屏息将手中香插好,随着那人转身走出佛堂。
方才扯他的是临川侯家的小公子,名叫方琼,见他阴着脸,不由笑道:“唐兄何时信起佛来?方才如此专心致志,若不是我扯你一下,还不止你要跪到何时。”
唐南斋扯了扯唇:“我只是恰巧有事要求。”
二人素来交好,方琼也知他烦恼。
他瞧了瞧四下无人,低声道:“我听说皇上的病并不大要紧,你也别太担心。”
唐南斋心烦意乱:“最好是这样。”
方琼笑道:“就算不是,法子多着呢,未必会想得到冲喜这样的主意。”
唐南斋仍旧阴着脸:“你不知道。当初皇上登基,三年未曾立后。后来先太后病重……”
他放低了声音:“说中宫不可无主,皇上才仓促立了当今的皇后娘娘。”
方琼大概猜到了事情发展,惊叹道:“先例在前,那倒的确难说。皇上若是病势反复,难保哪天乾元殿一道旨意出来,第二天,你便是驸马喽!”
唐南斋只要一想到这样场景,眼前便是一阵阵发黑:“不行!”
“绝对不行!”
他沉着脸自言自语,“我得想想办法。”
方琼见他这般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可怜,只得劝他:“未必就会走到那一步。再说了,尚公主也没那么可怕吧。冬狩你没去,你是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行围那日,皎皎的容色几乎照亮整片猎场。方琼所在的营帐离她不远,清晰地看见阳光下小公主惊人的美貌。
“……你不知道,那之后多少人削尖了脑袋要亲近公主。对了,公主生辰宴你总在场——”
唐南斋想起生辰宴上看到的那一幕,心情有些复杂。
方琼看他神色,以为他终于想起了小公主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不由调笑道:“怎么,终于心意改变,决定做公主裙下臣了?”
“怎么可能!”唐南斋有种被人戳破心思的恼怒。
他瞪着友人,不自觉抬高声音:“我岂会如此以貌取人?要做我的妻子,容貌家世如何都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需得性情和缓,有一颗善心。皎然公主,”他冷哼一声,“她横行霸道那么久,知道‘善’这个字怎么写吗?”
方琼想了想,也有道理,看着他的眼神就更怜悯。
两人这厢滔滔不绝。
不远处的玉兰树下,皎皎努力拉着要冲出去的虞琬。
不好说话,她只好试图用眼神告诉虞琬,她不在意。
她是真的不在意。反正他们说的是皎然公主的坏话,跟她关系不大,再说,她也并不十分在乎两个陌生人对她的评价。
她忍得了,虞琬忍不了。
唐南斋和方琼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谈论公主?
他们知道什么?公主分明是最最爱憎分明、最最温柔可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