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德故意扬高声音,“这不是刚刚起了风?陛下这几日辛苦的很,奴才担心这风让陛下着了凉,就把这门给关上了,不过还留了风口,危大人也在里头陪着,就希望陛下能龙体康健的度过这段换季的日子。”
“原来如此,”盛余祉的关注点在其他地方,“皇兄最近很忙?”
他这句话刚问完,大殿的门就被打开,危云白慢条斯理的和他问好,“承亲王。”
盛余祉好好打量了他一番,自从危云白跟着恒元帝南巡到现在今天才好好的见上一面,“将近四月没有见过,危大人还是这么风流倜傥。”
危云白笑道:“王爷说笑。”
这一个月不止是危家在忙,承亲王府也在忙,就是危家忙的是正经事,承亲王府忙的不是正经事罢了。
还是盛余祉他家那个喜好美色的小女儿惹下来的货,这段时间不知道给京城的酒馆饭桌上增加了多少笑料。
“本王一向不说笑,说的都是实话,危大人估摸着是年龄还小,还在长呢,”初秋的天,盛余祉吧嗒一声打开腰上别着的扇子,笑呵呵的走进了殿。
恒元帝还是像以往那样直接,语气甚至带了点不慡,“老三,有事?”
盛余祉一向是个机灵鬼,敏感的听出了他的不喜,一下子想到了南巡开始前恒元帝因为熏香朝他发的脾气,猛的一个激灵,不可思议的想,皇兄不会还在生气吧?!
这都将近四个月过去了!
虽说觉得不敢置信,他说话还是谨慎了很多,“皇兄,中秋佳节宫中可设宴?”
中秋佳节……也快到了啊。
如果要设宴,从现在开始准备正好来得及。
前些年恒元帝一向很少摆宫宴,但今年不同,先是宰相倒台,再是危家有跌落的迹象,虽还有一个刘家,但毕竟和以往已经大不相同,盛余祉跑宫中来问这件事也是想奉承奉承恒元帝。
但恒元帝gān脆利落地说:“不设。”
盛余祉惊讶,“不设?!”
他声音高亢,一下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危云白也看了过去,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一眼又被恒元帝捕捉,恒元帝眼中一闪,忽而笑道:“老三,你想设?”
皇兄的语气堪称温和,盛余祉受宠若惊,“臣弟倒是想的。”
恒元帝继续好声问道:“为何?”
“哪有什么为什么,”盛余祉道:“只是想着皇兄也该为后宫加上一些新人了,这中秋佳节岂不来的正正好?”
咏德面色一僵,偷偷用余光看向站在旁边的危云白。
面色自然,嘴角噙着的笑优雅而好看,真是chūn风拂面君子如玉。
……完了。
恒元帝从危云白的脸上划过,面色果然一冷,道:“既然如此,就全权jiāo给你了。”
盛余祉一喜,“臣弟领命。”
等他告退的时候,恒元帝直接让殿中人全部退下,没说让危云白留,他也就跟着走了出去。
咏德拉着他就往旁边走,“哎呀危大人!”
调子一波三折,真的是急了,“您到底心中是个什么想法,不能和陛下说就不能和奴才说几句吗?!真是急死奴才了,先前承亲王说那话您也听到了,可、可奴才硬是从你脸上看不出喜怒,您到底是高兴还是想发火您告诉奴才一声吧?”
恒元帝这么高深莫测的人物面对危云白时的情绪变化咏德都能猜的**不离十,可偏偏是危云白,他真是从来没看懂过。
说他喜欢皇上吧,分明刚刚连脸色都没变过一下。
说他不喜欢皇上吧,偏偏能看出他对皇上的不同。
头顶的树叶婆婆娑娑的响,危云白收敛笑意,拉直嘴角,面无表情的问:“我发火又怎样,高兴又怎样。”
咏德噎了一下,“危大人……”
危云白看向远方,皇宫皇宫,到处金碧辉煌,气势磅礴,这样的建筑,属于的是皇帝,不是盛余祈。
“咏德公公,陛下的真心是心,本官的真心也是心。陛下有一个妃子和无数个妃子,难道有哪里不一样?我有一点喜欢陛下,还是无尽头的喜欢陛下,在哪里又不一样?”
等等,咏德觉得自己有点懵了,他迟疑的问道:“危大人,您是在说,在说你吃醋了吗?”
在吃醋陛下的后宫?
危云白赞赏的看了他几眼,口上却冷淡道:“咏德公公,你想多了。”
随后转身就走。
咏德,“……”危大人,您眼神是个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回过神,恒元帝就快步走出,步伐急切的走到咏德面前,眼里夹杂着狂喜和激动,“他说了什么!他真的吃醋了?咏德,他是否吃醋了!”
皇上显然听见了。
咏德苦笑,觉得这危大人真是把皇上吃的死死的,“陛下,看危大人说的那些话,奴才也觉得没错了,估摸着不是危大人不生气,而是觉得您既然有妃子了就不用在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