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头上的帽子,额头完完整整的露出,只有余侧的几缕发丝垂在眼角部位,半长的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扎在脑后,冷硬的禁欲感和温柔矛盾的结合在一起,他道:“我姓危。”
冉乐泳有些磕磕巴巴,“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用中二一点的话来说。
这位危先生,好像吸血鬼。
……
地下一楼是酒吧,楼上的功能就更齐全了。
丽皇一共有九层高,最高一层不对外人开放,可现在的九楼一间客房里,正端端正正的站着丽皇的五位大老板。
办公桌上摊着的是丽皇最近签下的项目,五位老板老老实实的站着,在空调屋里硬是吓出了满头的汗。
决定他们生死的人正站在落地窗旁,居高临下的欣赏整个晋江市的夜景。
晋江市是内陆的第一大中心城市,繁华发达,是个巨大的销金窟。
丽皇占的位置就是晋江市的中心,靠的不是这五位大老板,是眼前的这个只要跺跺脚,就会引得整个晋江市抖上一抖的男人。
“陆先生,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一个人求情之后,全部的人都忍不住开始央求。
“给你们一次机会?”丽皇真正的主人转过身,高大的影子一步步靠近,那双深色的不敢让人直视的眼睛在眼前几个人身上闪过,“我可以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滚出晋江市。”
在门前的保镖察言观色的打开门,“各位老板,请吧。”
陆北戈说的话,没人敢不当真。
五位老板唇色发青,脚步恍惚的走出客房。
办公桌旁的助理小心翼翼的靠近一步,“先生,冉小先生跑到了地下一层。”
陆北戈双眼微眯,左手整理着右手西装袖口,“哦?”
助理低着头,“在半个小时之前去的,身边跟着我们的人。”
整个房间寂静无语,半晌,陆北戈才说道:“他胆子倒是大。”
仅仅几句对话,助理紧张的又冒了汗,“先生,我这就把冉小先生叫上来。”
“不用,”陆北戈从房间中走出,身后跟着数人,黑压压一片前往电梯的方向,电梯倒映着最前头的人,宽肩窄腰长腿,五官冷硬,气场qiáng大。
丽皇的负责人拍马屁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我今天果然见到了上流社会人人都佩服一声的天人之姿,陆先生当真了不得!”
陆北戈直接嗤笑一声,带头进了电梯。
……
调酒师调的这杯淡红色的酒是他的拿手绝活,作为王牌使用,平时很少拿出来,冉乐泳指着酒杯,“那真不是你的?”
危云白转头看向那杯酒,脑后的黑发跟着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回答过了两遍,他语气中却听不出不耐,“确实不是。”
“那、那为什么调酒师说这是你的?”
危云白戴上了帽子,不远处的台上已经换了一收劲爆的舞曲,他需要提高一些声音,“小朋友,你在没话找话?”
冉乐泳的耳朵尖都跟着红了。
他掩饰的拿过酒杯就喝,一口气喝下了一小半,甜滋滋的酒水下肚就变成了火辣辣,里面肯定加了烈酒,“你点的什么酒,一点都不好喝。”
危云白不说话。
冉乐泳不满,嘴巴嘟着,“本少爷问你话呢!”
他人长的白,是看着就知道娇娇嫩嫩的白,每句话每个动作也都透着被人宠坏了的骄蛮,酒水入肚,脸上就泛起密密浅浅的红,还有微微汗意。
确实是一副jīng致样子。
危云白侧过头看向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
楼梯与电梯在同一方向,那里零零散散的下来几个人,穿着的都是奢侈名牌货,年轻的颓废与活力组成的气息涌入已经人头耸动的酒吧。
他起身,手臂上搭放着叠的一丝不苟的外套,“小朋友,再见了。”
冉乐泳下意识的拽住他的手臂上的外套,“你去哪儿?”
危云白的下颌连同修长的脖颈连成一道好看的线,他的手碰到了冉乐泳的手腕,然后把他的手从他的外套上拉下,避开这个问题,只是含着笑意的问:“酒真的不好喝?”
冉乐泳下意识的摇摇头。
危云白从他手中拿过酒杯,转了小半圈,在冉乐泳唇印的旁边,贴上去浅浅饮了一口。
然后再将杯子还给冉乐泳,说道:“我却觉得还不错。”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冉乐泳的眼里不断的放慢、再放慢。
“你、你……”
危云白弯腰,劲瘦的腰背绷成一道弯曲的弓,在少年人的耳朵旁,带着甜腻的酒香和男士香水,轻声道:“很甜。”
噗通,噗通。
心跳如鼓擂,冉乐泳捂着自己的脸,从指缝中看着桌上的酒杯,半晌后才猛然回过神,他对面的那个人已经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