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又来“妈妈的客人”了。
妈妈又跟客人打架了。
只是打架为什么要把衣服脱光呢?
好丑的。
这个疑问打从小男孩知事起就一直困扰着他,但他没有多问,妈妈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他问这些问题, 他要是问了,会挨揍的。
小男孩皱起好看的眉毛, 轻手轻脚地转过身, 想像往常一样帮妈妈把忘记关好的门关上——他们家很小,只有一个小小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chuáng、桌子和一个简易的衣柜, 就什么都没有了。小男孩平时上厕所, 都要去外面那个公共卫生间上。所以每次回来看见屋里有客人在,他都会乖巧地坐在门外等着,直到妈妈和客人“打完架”再进屋。
然而今天的门也不知道怎么了, 小男孩的手刚碰到门框,那门就发出了“吱呀”一声大响。
屋里的两人吓了一跳,妈妈的客人更是发出了一声怒吼:“操,这他妈谁啊,吓死老娘了!”
小男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他下意识转过头,对上了一双先是不悦,而后一顿,最后被惊喜和兴奋填满的眼睛。
“宝贝儿,这是你儿子吗?”
女人,也就是小男孩的妈妈以为客人被打扰了兴致不高兴了,忙软声安抚了几句,随即怒瞪小男孩:“还不滚出去!”
小男孩吓得直点头,转身就要跑,却被那客人一把抓住了。
“别凶别凶,多可爱的孩子啊,来,到阿姨这儿来,阿姨陪你玩。”
阿姨?小男孩一愣,有些惊讶。
妈妈的客人一向都是叔叔,怎么今天却变成了一个阿姨?还有这个阿姨,长得好像叔叔啊。
“你、你这是要……”
“你儿子长得真可爱,就是可惜,小了点。不过也没关系,可以先玩玩嘛。”
“什么?他才五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嘘,今儿姐姐给你出三倍的钱,你把你儿子给我玩玩,放心,玩不坏的。”
小男孩听不懂妈妈和这位阿姨的话,但他本能地不喜欢那个阿姨看他的眼神,还有在他身上乱摸的手。小男孩慌张地想逃跑,可他一个小娃娃哪能跑得过一个成年人,很快他就被那人抓回去,按在了她身上。
“来,小宝贝儿,亲亲阿姨,阿姨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看着眼前这赤.luǒ丑陋的一切,小男孩本能地感觉到了恶心,他哭着挣扎想跑,伸出小手向妈妈求救,可他的妈妈却在犹豫了一会儿过后,选择了扭过头不理会。
小男孩哭得声音都哑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妈妈和这个阿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最终,惊恐至极的他一口咬在了那个可怕的阿姨身上,可怕的阿姨疼得大叫一声,一脚把他踹下了chuáng,然后抽出chuáng边裤子上的皮带就狠狠抽向了他。
“不知好歹的小王八蛋!竟然敢咬我!”
火辣辣的剧痛让小男孩哭得更大声了:“妈妈!妈妈救我!”
可是他的妈妈没有来救他,因为那个可怕的阿姨扔了很多钞票给他妈妈。
小男孩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最后,他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七天。
之后他就不会再叫妈妈,也再没有给妈妈关过门了。还有身边出现的各种女性长辈,包括平时对他关爱有加幼儿园的老师,他都没有再亲近过她们。因为一靠近她们,他就会想起那天的事情,身上就会发疼。
“小宝贝儿乖,别怕,到阿姨这里来,阿姨疼你。”
“你个小杂种!赶紧给老娘松口!”
“看我不抽死你!小王八蛋!”
严绍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世子您醒了?”
新来的小厮正好端着洗脸水进来了,严绍倏地抬头看去,口中发出一声bào喝:“滚!”
小厮被他满眼bào戾的模样吓了一跳,手中的水盆“哐当”一声打翻在地:“是,是,小人这就滚!”
说罢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严绍抬手按着突突直跳的额头,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从敢才那种恶心至极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他飞快地起身去了耳房,冲了一遍又一遍的澡,这才感觉身上舒服了些。
明明已经很多年没想起这些了,怎么突然又……
严绍沉着脸穿好中衣,走到衣柜前随手拿了件青色绣竹纹的圆领长袍准备穿上,结果刚抖开这袍子,便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奶香味。
他不由一怔,半晌才想起来这长袍好像是荆无忧那小丫头亲手给原主做的,只是原主不喜欢她,一次也没有穿过。
……手艺还挺好。
严绍看着手里针脚细密,图案jīng致的长袍,闻着衣服上残留的淡淡奶香味,心下残存的那些恶心与躁怒,竟奇迹般消散了开来。就连疼了一晚上的头,似乎也轻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