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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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不知自家儿子身体里已经换了个芯,更不知道严绍在想什么,又训了他几句,这才感觉心里舒坦了点。
她出身宗室,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从小就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哪怕后来家里出了事,风光不再,她也因为及时出嫁免去了被连累的命运。
夫君宁远伯又是个宠妻狂魔,虽然和他儿子一样是个废柴纨绔,没什么大出息,但对罗氏却是一心一意,疼宠有加,家里什么妾室通房都没有。
罗氏这一生堪称顺风顺水,唯一的不如意,就是原主这个儿子。
宁远伯府人丁不旺,已经接连三代单传,为此罗氏的婆婆,也就是宁远伯府已故的老夫人非常重视原主这根独苗,一出生就把他抱到自己身边养着不说,平日里更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得跟眼珠子似的。
原主就是这么被养歪的。
这年头非常重孝道,罗氏不能对婆婆表示不满,只能暗中想方设法,希望能把原主的性子掰回来,可惜一直没起什么作用——老太太病故的时候,这倒霉孩子已经十五岁,性格早就成型了。
这些年她没少为他收拾烂摊子,也没少被他气着,这会儿见他竟没有像往常一样不耐烦,也没有再跟自己顶嘴,不由有些意外。
但罗氏没有多想,她昨晚一宿没睡好,这会儿实在是有些累了。
荆无忧见她jīng神不好,抬手扶了她一把:“太医不是说绍哥哥只要能醒来就没事了吗?芳姨,您去休息吧,我留下照顾他。”
罗氏不知道原主昨晚欺负她的事儿——荆无忧没说。她回神,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语气瞬间从bào风疾雨变成了细风暖阳:“好孩子,你也守了一晚上了,回去歇着吧。至于这混小子,甭管他,让他自个儿待着反省去!”
严绍:“……”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丫头才是她亲生的呢。不过想到原主那时不时就气得爹妈直跳脚的狗性子,他又觉得可以理解了。
“好,我跟绍哥哥说几句就走,您先回吧。”荆无忧点头,声音轻软,眼睛微弯的样子看起来乖巧极了。
罗氏看得母爱泛滥,忍不住捏了捏她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又对儿子的贴身小厮说了几句看似没好气实则是关心叮嘱的话,这才扭头走了。
荆无忧目送她离开,再转头,脸上乖巧的笑容就变成了肃然。
“你昨儿吃的那种药,谁给你的?”
严绍:“……”
严绍看着这在长辈面前各种软萌可爱,在原主面前却总是跟个小老太太似的管得又严又多,还经常动手揍他的小姑娘,嘴角没忍住抽了一下。
小丫头演技不错啊。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见他眼神古怪地看着自己,半天不说话,荆无忧皱了一下眉,板起肉肉的小脸说,“我问你话呢。”
严绍回神,学着原主的样子斜了一下眼睛:“你问我就要答?凭什么?”
那模样特别欠揍,荆无忧低头看了看自己有点发痒的拳头,想着他刚从鬼门关里回来,忍住了。
“凭你打不过我。”她抬起头,慢吞吞地威胁道,“你若是不好好回答我的话,从今天起我就把你绑在府里,哪儿也不许去。反正芳姨说过,只要能叫你听话,什么法子我都可以使的。”
她说的很认真,显然真是这么想的。严绍:“……”
换做原主,这会儿只怕已经炸毛跟她吵起来了,可我们严总毕竟是个年近三十的成年人,不至于跟这么个小丫头较真。他揉揉微跳的额角,懒得再跟她废话:“你们说的那种药,我压根就没碰过。”
“什么?”荆无忧猛然抬起头。
严绍本来以为她问这个问题是想知道谁带坏了原主,这会儿见她反应大得不仅仅像是惊讶,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一点不对。
“你……你真的没有碰那种药?”
看着她严肃紧绷的小脸,严绍若有所思,没有马上回答。
荆无忧心里着急,忙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老实告诉我,我就把我这个月的月例给你花。”
定远伯夫妇对她就像对自家孩子,每个月都会给她月例。虽然数额不算大,但对花钱大手大脚,身上的银钱总是不够花的原主来说,也还是有点吸引力的。
除了威bī还知道利诱,小丫头倒挺有手段。
严绍挑眉,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昨天就只跟人喝了点酒,醉倒之后在燕chūn楼里睡了会儿觉,别的什么也没gān。你们说的那玩意儿,我别说碰,就是见也没见过。”
原主虽然是个喜欢到处鬼混的纨绔,但一方面是自己还没开窍,另一方面是已故老太太也怕他年纪轻轻的会弄坏身体,在这件事上管得和罗氏一样严,所以这吃喝嫖赌里的嫖,他是不沾的。平时去风月场所,也就是chuīchuī牛bī凑凑热闹。事实上,他连童子身都还没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