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人设在崩塌(122)
薛子安拖着满面疲惫,“那我就自己送去。”
方术倒是不反对他二人感情,只是现在薛子安说这话,等同于痴人说梦。
几日后,匈奴领重兵,疯了般反扑。
成败在此一战,可不凑巧,他们遇到的是薛子安。
此一战打了三天两夜,战场上横尸遍野,如血洗地。
薛子安一身铠甲被血迹掩去锋芒,入耳的都是哀嚎,能看到的皆是疮痍,他不由更加担心阿哲。
“大将军!”方术在战场上找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堆死尸旁看到了薛子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方术,随我走!”薛子安眸子闪着异样的光,话音刚落,便掉转马头,向旁边林子里跑去。
方术没多问,毫不犹豫跟在身后。
两人沿着林间小路,头也没回的跑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才在个不知名的小镇上落脚。
“子安,你...真的要去找二皇子?去西凉?”方术路上没问,但心中也猜出个大概。
薛子安点点头,打了盆冷水,将脸上污渍洗净。转头看向方术,却是面色惨白,“我肩上中了箭。”
“啊?”方术屁股下似炸了惊雷,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你疯了?怎么现在才说?”
盔甲上都是血迹,薛子安两人今日一直在赶路,方术根本没注意到他身上有伤。
薛子安此时已然撑不住,坐在椅子上混身冒冷汗,“甲变形了,嵌到了肉里,你先帮我…帮我把甲脱掉。”
方术只觉得头皮炸得发麻,这家伙怎么挺过来的?“你别动,我看下。”
箭尾已被薛子安折断,只剩下个箭头卡在肉里,“骨头没事?”
薛子安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方术深吸口气,解开铠甲皮绳,抓住两边,“你忍着点。”
薛子安皱了下眉,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他扎稳马步,赚着铠甲的手稍稍发力动了两下。嵌进皮肉的铁甲勾着薛子安,疼得他偏过头去。
确定好方向,方术猛地发力向外拉扯,铠甲勾出一大块肉,薛子安身子被带得向前扑了下,鲜血便如溪流般涌了出来。
“箭头…”薛子安右臂疼得压根动不了。
方术松了口气,将桌上匕首用火烤了烤,摸准箭头位置,挑了四五下才挑出。
薛子安整个人脱力,直接倒在椅子上,鲜红的血顺着手臂一路流到地上。
武将都会随身带些外伤药,而且他两人是偷跑出来的,绝不能打草惊蛇。
方术帮他上好药,又简单包扎一下。 “我们这次擅自离开军营,回去该如何交代?”
“就说我受伤了,被农户所救。”薛子安微微睁开眼,向窗外瞧了下,“后面有人跟踪吗?”
“没有,你放心。”
擅离军营是死罪,但为了能看二皇子一眼,能嘱咐几句这一仗该怎么打,薛子安觉得值得。
漠北到西凉,两人仅用三日。但还没到雍州大营,他们便被巡视的守兵拦在五十里外。
薛子安拿出令牌,“我乃龙骥营大将军薛子安,有要事要见晋王殿下。”
龙骥营大将军,这个面子当然要买。小士兵不知其中故事,恭恭敬敬将薛子安、方术带到雍州大营内。
随皇子亲征的士兵果然待遇不同,一个个铠甲崭新,普通骑兵那身似乎瞧着都比方术的要好上几分。
方术低头瞧瞧自己被磨得毫无光泽的甲衣,有点泄气。
他二人进入大营时正巧赶上午饭,炖肉香飘满整个军营。
“子安,你说咱能不能混上顿酒肉?”
薛子安伤着,外加这几日奔波,现在身子发热,头脑发晕,“办完事赶快走。”
方术撇撇嘴,问前面领路的小士兵,“晋王可在营中?”
“在呢,现在应该在饭堂。”小士兵笑出口白牙,“晋王殿下对我们下属特别好,而且殿下还以大将军为榜样,说我们一定会超过龙骥营。”
莫名的失落在薛子安眸中一闪而过,榜样吗?真的不是怨恨?
“二位先在这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禀。”
方术点了点头,环视新建起来的会客厅,又不禁一阵感叹,“咱们军营里,什么时候也能阔阔气气盖间这样的屋子?敌国使者过来义和也能有些排面。”
薛子安找把椅子坐下,这几天腿上旧疾又犯了,肩上还带着伤,着实有些难过。“你既然看这这么好,留下便是。”
方术一脸坏笑,“我要能留下,你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这样二殿下有什么动向,你便可第一时间知晓,何故再冒杀头之罪自己跑过来?”
薛子安白了他一眼,“你太能吃了,也就我愿意收留。”
他二人本以为此行还算顺利,躲过营中皇城司,半路也没杀出拦截之人,而且已经坐在雍州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