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媛看着缓缓指向10数字的时针，再看了看手上的三张试卷，含泪点头。

“江老师辛苦了，江老师慢走。”

江徊见陆媛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拿起书包转身下楼。

楼下还守着的秦叔见江徊要走，出声挽留道：“小老师，太晚了要不就在这儿留宿一晚上吧？”

“不了，家里还有事情有忙。”江徊谢绝了秦叔的好意，想起刚才秦叔拜托他的话，“她学习能力没什么问题，只要她肯学，将来考个好大学问题不大。”

“是，是吗？”秦叔惊喜的看着江徊，“小老师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秦叔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没多久拿出一个红包直接塞到了江徊手里。

秦叔眼里噙着泪，声音有些哽咽，“有小老师的话，我也就放心了，这个您就拿着，小小姐以后就靠小老师多照顾着点儿。”

江徊捏着手里颇厚的红包，看着朴实的老管家眼里脸上的感激。

少年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自在的表情，前世今生多少年来，他承受的全都是或憎恨或厌恶或鄙弃的眼神。

像这种满怀赤城的感激，像陆媛那种毫无芥蒂的信赖，对于他来说前世今生都是头一次。

江徊僵了半天，才道：“放心，陆媛她确实很优秀，你们...不用太担心。”

“好，好，好，这就好。”秦叔边说边擦着泪，“天儿也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江徊一口回绝，“不用，我路上还要去办点事儿，就不麻烦了。”

见江徊坚持，秦叔也不好强留强送，“那行，那您路上小心点儿。”

“嗯。”

江徊背着书包，沿着马路才走不远，原本瑟缩在街头角落里打盹儿的少年立马迎了出去。

“徊哥，你终于出来了。”少年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打着哈欠，道：“徊哥，我晚上听那帮跟韩野关系不错的兄弟说，原来韩野跟周岩因为个林书言早就面和心不合了！还有人说暑假周岩出了事儿，韩野高兴的请他们喝了三天酒，所以才有他今天一开学就对着林书言大献殷勤的事儿。”

江徊冷冷的斜了眼喋喋不休的少年，“我让你打听的是事呢？”

“啊，这个，嘿嘿嘿，对不住，一时说的有点收不住！”少年边蹬自行车一边说一边唾弃，“徊哥，你是不知道学校里那些富二代都咋说陆学妹的！那些人也太不要脸了！”

江徊坐在后座，脸色冷了冷，“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陆学妹生下来就克死了爷爷奶奶跟着又咒死了自己外公外婆，最后更是害死了自己爸妈，说陆学妹就是丧门星转世，谁碰谁倒霉！”说着少年重重的呸了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封建迷信的思想！”

“还有啊！他们说陆学妹人虽然是个灾星，但她有钱娶到她就相当于娶到座金山。那些个不要脸的人，全都惦记着陆学妹家里的钱呢！”

“我听高二一个学弟说，说陆学妹班里有个人为了陆学妹高一就转学过来了，但一直没见到陆学妹的面儿，这回他听说陆学妹来上学了，肚子里可憋着坏呢！”

“你跟陆学妹这么熟，你看看要不要提醒提醒陆学妹。”

“我看她挺可怜的，刚出生爷爷奶奶就车祸去世又不是她让人撞得，至于外公外婆的死，那只能说世上亿万分之一的巧合让陆学妹给撞上了。”

江徊眸子闪了闪，“她外公外婆怎么死的？”

“嗨！出门没看黄历，也是年纪大了，坐火车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摔进了轨道，两人就这么没了。”

江徊：“这跟陆媛什么关系！？”

“那时候陆学妹才五岁，刚会说话，在出事前特意打电话给她外公外婆说要他们别出门，有大火车撞他们。你说这事儿玄不玄？当时她打电话的时候家里大部分佣人都听见了，后来出了事，大家都把她当灾星转世，他爸妈更是离她远远儿的。”

“这就是封建愚昧！五岁孩子能懂啥！我们是新时代的子民，我们要靠的是科学！凡事都用封建迷信解决，还要我们科学家做什么！”

少年不止是个包打听，还是个互联网研究迷，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用他的研究成果证实一些八卦传闻，全一中上下就没有他弄不到的八卦秘辛。

江徊记得当年高考结束的时候，校长潜规则了好几个女学生，给了她们保送名额这事儿就是这个‘包打听’挖出来的大料。

上到学校老师，校长，下到同学之间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学校里哪些人是豪门公子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只要他想，他就能一一解析出来并且还能帮人认祖归宗。

当年白彦辞就因为在学校里见了他一次，随后就找到了这个‘包打听’才有了他后面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