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黑乌鸦在上空徘徊……”
他抬头看了看天。
柳余也朝天空看了一眼,成群结队的食腐动物成群结队地从头顶飞过。
“……一眼就能看出来。”
比伯道。
柳余一言不发。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走了将近半小时, 在接近一个拐角时,比伯停了下来:
“弗格斯小姐, 前面就到了。”
柳余看了他一眼:
“你不能被人看到。”
如果伊迪丝确实被问罪,那么, 作为另一个当事人,比伯也同样无法脱罪。
比伯一愣,点头:
“是的,那我……在这等您。”
“或者,您愿意变成别的什么,比如羔羊。”
柳余想了想,又道。
“羔羊?”比伯连忙点头,“愿意,只要能见到伊迪丝。”
柳余默念了一声:
“变羊术。”
这是她曾经练得最熟练的神术,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她指间升起,落到比伯身上——
面前出现了一只纯白色的羔羊。
羔羊有一双蔚蓝色的眼睛。
柳余将脏衣服踢到草丛里:
“跟在我后面。”
羔羊抬头,“咩”了一声。
柳余率先走过拐角,一道直参入天的高墙就映入眼帘,百丈高,看起来气势赫赫。整面墙都是以红色的砖瓦砌成,这红接近火的颜色,乍一眼看去,倒像是火墙——
火墙与头顶阴沉沉的天,组成了一副诡异又苍凉的画。
两个拄着长·枪的年轻骑士守在门口,见她来,只是冷峻地扫了一眼:
“神后小姐,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伊迪丝小姐在里面吗?”
骑士们互视了一眼:
“弗格斯小姐,请别直呼黑暗使徒的名字。”
看来……是在这了。
柳余露齿一笑,在对方的失神中,使出默法:“昏睡咒。”
她从图书馆学了很多有趣的小神术。
这昏睡咒成功的话……能让他们睡上两分钟。
一个骑士倒了下去。
“怎么了……”
“昏睡咒。”
又一个骑士倒了下去。
柳余伸手一推,闭得严严实实的拱形大门就开了。
白色的羔羊率钻了进去。
柳余紧随其后。
才进门,就感觉到一股逼人的热浪迎面而来,再要看,面前的路却被堵住了。
一行精神矍铄的骑士队一字排开。
他们像堵墙一样,牢牢地挡住她的去路。
“是你们?”
柳余讶然地道。
骑士队们看着她,眼神从亲切敬慕变成了提防警惕:
“母亲,您来这做什么?”
“伊迪丝,那被绑在石柱上的,是伊迪丝小姐,对吗?”
柳余看向他们身后。
四面火色高墙筑起的围墙内,矗立着十几根两人合抱的大理石柱。
它们直挺挺地站着,几乎参天,一眼望去,给人以亘古又荒凉之感。
唯一不同的是,正中那根石柱前,大火正熊熊燃烧。
火焰将周遭的一切都染红了。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被烧得微微卷曲的裙角,以及开始焦枯的金发——
她仿佛能听到、空气中传来的皮肉被烧灼的声响。
“伊迪丝!”
她喊了一声。
伊迪丝没回答她,反倒是骑士队们回答了她:
“那是黑暗使徒,母亲。”
曾经的慈眉善目,都化成了冰冷的面具,他们理所当然地道:
“当她做出有辱光明之事时,就已经是黑暗使徒了。”
柳余不由想起了卡洛王子。他们多像啊,一样的风度翩翩,一样的友善亲切。可一旦她和光明起冲突,所有的友善都会变成锋刀,转头就向她刺过来。
“让开。”
她无意耽搁时间,直接抽出腰间的光明法杖,对准他们。
“那么,失礼了。”
骑士们“唰”地抽出佩剑,迅速结成队形。
二十多人将她包围在中间。
“浮空术。”
才离地一米,头就撞到了一层薄薄的光膜,柳余重新落了地。
骑士们迅速奔跑起来,他们越跑越快,最后竟快得只能看见残影,一道道白芒自剑上流出,形成一个大的光膜,将她牢牢地“锁”在里面。
旁边白色的羔羊试图突破封锁,却被一剑挥开,重重地撞到旁边的石墩,四脚朝天地昏了过去。
“卸下武器。”
柳余举起法杖,再一次感觉到,体内的神力在不断地流失——
可似乎又比之前好了很多。
不过,骑士们结成的队,也比之前厉害很多。
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柳余有点着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柳余听着有些耳熟。
“吉蒂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