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秀把包往旁边一放，在卫衍对面坐下托着下巴看他：“我还以为前辈已经走了。”

她好奇的盯着卫衍放到桌角的金边眼镜，白色桌沿透过镜片看有条错落下去的线，她眨了眨眼，视线转到卫衍脸上，有些惊讶，“前辈近视啊？”

卫衍跟她视线对上，瞟了眼桌上的眼镜，僵着脸点了点头。

钟秀秀蓦地就想清楚了先前几次跟卫衍见到的时候他态度的前后变化，她凑近感受了下那副眼镜的度数，然后没忍住趴在桌子上笑出了声。

“所以那天在酒店第一次见面，前辈其实一开始根本就没看清楚我是谁对吗？”

得意忘形之下，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卫衍眼神微动，若有所思，他没回答钟秀秀的问题，只盯着她的眼睛，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跟以前……不太一样。”

脑内警铃大作，钟秀秀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怔怔的看着卫衍，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无辜一点。

“哪……哪里不一样呀？”

卫衍跟她对视了一会儿，道：“刚刚在航站楼跟言书萌对峙的样子……特别不一样。”说完他把视线掠向窗外，唇畔忽地噙了丝笑。

钟秀秀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这都被前辈看见了呀……”

卫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评价道：“挺好的。”

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不过也算是解开了他一点疑惑。

他看着没什么毛病的钟秀秀，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钟秀秀：“？”一脸懵逼.jpg卫衍看了眼时间，拧眉斟酌着，半晌抿着唇冷着脸道：“我有点不太舒服。”

钟秀秀：“？？”两脸懵逼.jpg他对着手机不知道捣鼓着什么，没一会儿叫住前面专心开车的司机：“先不回去，掉头去一趟四明山医院。”

钟秀秀：“？？？”三脸懵逼.jpg实不相瞒，卫衍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不过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他非执着的要去一趟医院，但是……总之去就是了。

保姆车原路返回快到机场高速的时候从旁边偏僻的小路一路往上，开向卫衍口中的四明山医院。

钟秀秀往车外随意扫了两眼，发现车子越走越偏，她茫然的望向卫衍：“这什么医院？建在山上吗？”

卫衍大概同样茫然，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轻轻“嗯”了一声。

等车子完全开上来，钟秀秀才看到医院的全貌，相比平常的医院环境来说，这里倒更像是疗养院，山顶风景很好，空气也不错。钟秀秀忽然顿悟，像卫衍这样的咖位，有病当然得去私人医院，往S市的公立医院里钻也不知道是他去医院看病还是医院的病人看他了。

卫衍当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大概会有些郁结。

往科室走的路上，钟秀秀总感觉卫衍一直看她，但是回看过去的时候，后者又总是神色如常。

想了想，她开口：“前辈是哪里不舒服啊？”

卫衍：“……压力大。”

钟秀秀：“……”这是什么病？

卫衍没再解释，到了科室外，只让她在外面休息区等着，然后一个人进了心理咨询室。

不知道跟医生谈了什么，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

然后她发现，卫衍出来之后，看她的眼神更复杂了。

钟秀秀突然一惊，她皱着眉头从长椅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卫衍身边，担心表现的真情实感：“很……严重吗？”

卫衍眼神闪了闪，沉默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所以……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

卫衍：“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钟秀秀拒绝的干脆：“我看这个干什么，我又没病！”

卫衍：“……”

钟秀秀话落其实就有点后悔，不就是做个心理测试吗，又不能掉块肉，这么刺激卫衍好像有点过分。

她抚了下后颈，斟酌着开口：“不过看看好像也没什么坏处……”

*

心理咨询室里坐着个头发花□□神矍铄的老人，见她进来慈祥的笑笑，从抽屉里抽出来一张表递给她。

钟秀秀虽然是第一次做心理测试，不过以前工作之余被甲方爸爸们整的灰头土脸的时候偶尔也会从网上搜一些抑郁自测题目自嘲一下，对这种测试的套路大概有些熟悉。

不过看见老人递给她这张表上的题时，还是有点懵逼……

网上的测试题果然都是骗人的吗？

反正她手上这份，里面的题目她怎么一道都没见过。

她耐着性子认认真真的把题目一个个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