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上卫曦充满求知欲的眼一声冷笑，将手机直接收回，抓过桌子上的车钥匙就要下楼。

“诶——”卫曦急了，这人的狗脾气就不能改一改的吗？她皱了下鼻子，不太服气的轻哼了一声，嘴上却老老实实的，“在二中附近的小吃街，你车根本开不进去！”

卫衍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半个身子隐在墙后阴影里，闻言微微偏了下头。

片刻后，他淡淡“嗯”了一声，长腿一迈，三两步下了楼。

卫曦：“……”

眼看叫不应人了，她忙把平板往沙发上一扔，光着脚飞快跑上阳台。楼下刚好出现卫衍的身影。

“哥！”卫曦叫住他，“晚上吃饭怎么办？爷爷看不到你肯定会生气的！”

卫衍按在车门上的手一顿，撂了句：“我尽早回来。”说完径直上车，一踩油门头也不回的出了卫家大门……

路上他又拨了几次钟秀秀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

傍晚五点半，正是Z城晚高峰，马路上堵的水泄不通。

卫衍在这条路上已经堵了二十多分钟，车里的温度开的极低，他烦闷的将车窗开了条缝，外面的风顺着窗缝涌了进来，带着点夏末傍晚的余温……

小城给人的感觉闲适，遇到的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就像堵车是一件多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卫衍原本也极喜欢这样的氛围，可是现在……他看了一眼没有丝毫反应的手机，面色微沉。

导航定位了距离小吃街最近的一家医院，是一所环境和私密性都还不错的私立医院。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卫曦的电话已经催了好几遍。

卫衍把车停到路边，又在车里缓了一会儿，这才把视线转向医院大门。

九点。

十点。

十一点。

……

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卫曦打过来的。

卫衍按了下眉心，回了条信息过去——

【现在回去。】他将手机丢到扶手箱，启动车子准备掉头回去，临走之前下意识往医院门口看了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跟新闻图片上一样衣服的人影扣着顶渔夫帽低着头急匆匆的往外走。

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到那个人影的瞬间，卫衍就追了出去，车门都忘了关。

被人扯到手腕的瞬间，钟秀秀吓得一声尖叫，拼命地往反方向躲。

“……”卫衍怕她伤到自己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迈了一大步，按住她的肩膀，沉声开口，“是我。”

钟秀秀惊魂未定：“……”MMP！她还以为遇上抢劫的了！

捂着胸口回头，晦暗的路灯下，是卫衍半隐在暗里的脸，钟秀秀看不清他脸上神情，只能感受到抓在自己手腕上的男人指尖冰凉。

卫衍身上那股清冽冷然的香味萦在鼻尖，钟秀秀特别喜欢，大概是距离太近，她甚至感觉自己听得到卫衍胸腔里迸发出的心跳。

她覆上卫衍在自己腕上的指尖，疑惑抬头：“前辈，你冷吗”

指尖传来的掌心温度有些灼人，卫衍怔了一会儿，半晌没有开口。

钟秀秀忽然想到朱鱼鱼跟自己说过的话——

——你没发现他喜欢你吗？

——他喜欢我吗？

钟秀秀猛地撒开了手。

昨天晚上风翔的事情发生的突然，她根本来不及深想。

但是现在看卫衍对自己的态度，她觉得自己要是真回应了，就更像鸠占鹊巢的那个斑鸠了。

她对卫衍有好感不假，人长得帅不说、跳舞又飒的要命、还有那么多粉丝喜欢，就算性子冷了一点，但是为人却不错，这样的人，很难不叫人生出好感来吧？

卫衍却不知道她这会儿在想些什么，只当她又被自己刚刚的神色给吓着了。

他抓在钟秀秀腕上的手没松，拉着她往前面不远的车上走：“车上空调开的有点低。”

钟秀秀像个木偶似的被他固定到副驾驶，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帮她系安全带，还是小说里那种清冷矜贵的万千少女的梦，就算知道卫衍对着的不是自己，钟秀秀也觉得她有点飘了。

不过车里空间狭小，钟秀秀不由自主就有点紧张，她干巴巴的捏着自己的裙摆，想到游戏里傲睨一世的大神转眼间就成了任小徒弟宰割的小可怜，不由就有些郁闷。

“你电话呢？”

卫衍冷淡的声线将她拉回现实。

钟秀秀转头一脸无辜的对上他的视线。

卫衍：“……”

“怕吵我爸休息，就调静音了。”她把头埋在包里认真的翻着手机，忽然后知后觉，“前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吗？”

卫衍莫名松了口气，眉头仍未舒展。

钟秀秀看他斟酌半天，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隐约有了猜测：“我……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