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北海君南海[重生](268)
水镜接过那把刻刀,又看了看剩下的那些,惊讶道:“你有这么多刻刀?”
石不语摇了摇头,水镜正疑惑他是何意,便见他回头指了指木架,面露骄傲地笔划道:不止,架子上还有四十多副不同的。
水镜看了那木架上大大小小的布袋,挑眉点头:“不同材质不同大小的物件便用不同刻刀,是吗?”
石不语点了点头。
水镜又看了看别的木架,还有旁边地上的不少木箱,心想恐怕不止刻刀如此,别的工具也都是如此,钦佩抱拳道:“大师果然精细。”
石不语大约也觉得自己在精细这一块做得不错,面对水镜的夸赞也不再自谦,愉快地笑了笑。
水镜将那刻刀一起裹进包着骨剑的绸布中,拿起剑起身,道:“那我便不多逗留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石不语跟着他起身,笔划道:我送你。
水镜笑道:“你不是还急着看那些书吗?不必送了。”
石不语有些着急,笔划道:我正好出去把梯子和修枝剪带回来。
水镜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走吧。”
石不语一路将水镜送到院门之外,又笔划着让水镜有空再来,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着水镜离去。
离开石家桃园后,水镜未继续在夭桃镇继续逗留,一路向南行去。
……
再次抵达虞都时,天色刚刚破晓,水镜并未直接入宫,而是先去了一趟海边。
海岸边停靠的渔船稀稀落落,远不似上次那般停得整个海岸都是。
水镜随便寻了位渔民问了问,这便得知三个月前解无移从海上归来后,为确保万无一失又亲自出了几次海,再未遇见任何危险,这才告知渔民祸患已除。
从那之后,渔民便恢复了以往的劳作,渔船自然也就不会继续停在海边闲置,如今大部分渔船都在海上捕鱼。
水镜心中有数,这才离开海边去了虞宫。
早朝的正殿正在议事,殿中嘈杂,也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水镜懒得多听,直接往释酒那处行去,边走边想:释酒这个国师做得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朝政不参与也就罢了,以往还动辄出游,一消失就是数月甚至数年,真难为历任国主还能忍了他去。
不过,似乎他在宫中也不算碍事,左右不过是多了个人,殿中连宫人也就只配了两个负责洒扫的,大约国主也就权当供了尊神像吧。
行至释酒居处,远远便看见他坐在院中回廊旁往池中撒着鱼食。
回廊下的水中,鲤鱼在鱼食的吸引下一拥而上,互相冲撞,甚至还有几条上蹿下跳地蹦跶,掀起水花无数。
释酒身边立着一名宫人,捧着个盛鱼食的瓷碟,就那么面无表情地静静站着。
释酒伸手从那碟中抓鱼食,一抓便是一大把,水镜看着都替那些鱼感觉撑得慌,释酒却似乎还嫌不过瘾,直接从那宫人手中将瓷碟端过,轻轻一歪,将鱼食全数倾在了水中。
水镜“啧”了一声,便见释酒将瓷碟放回了宫人手中,抬了抬手示意她退下。
宫人离去后,释酒看着水面,漫不经心道:“还不出来?”
水镜一笑,从廊柱后绕出,一边走近一边道:“我说,你也不是习武之人,怎的如此敏锐?”
释酒并未回答他的问题,继续看着水面道:“你今年好像格外闲啊。”
水镜道:“怎么说?”
释酒嗤笑:“这短短几个月,你都来几次了?”
水镜稍稍回忆了一番,还真是。
今年他来这虞宫的次数比以往几年加起来都还要多,别说释酒,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释酒拍了拍手中鱼食残渣,转向他道:“这次又是为何而来?”
水镜笑道:“我来告诉你一件事,顺便再问你一件事。”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释酒往殿中去,一边走一边道:“我去了趟兰兆,乌兰达被图克巴安软禁了。”
释酒并无太大反应,点了点头。
进了殿中,水镜如入自家一般走到书案前,问道:“你们太子的名字可有何寓意?”
释酒狐疑:“你问这个作甚?”
水镜挑眉道:“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释酒瞥他一眼,道:“行止从初心,无以外物移。”
水镜点了点头,略微思忖片刻,拿起桌上毛笔,在纸上写下两句后,搁下笔拿起纸,转向释酒道:“用虞文可是这样写?”
释酒看了那纸上两句丝毫不差的虞文,戏谑道:“你不是号称精通各国语言文字?还会怕自己写错?”
水镜不理他这调侃,放下纸,在案边坐下,将手中绸布包裹搁在案上打开,从中取出那刻刀和骨剑,拔剑出鞘,低头在剑身上刻起了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