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韩菲沉默了，没有答话。

百里玟修也没有多说，便转身准备离开了，他还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面对大军压境的秦澈。

就在百里玟修快要离开房间的时候，韩菲突然开口了，道：“小白。”

百里玟修的心脏跳快了一分，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道：“怎么了？”

语气温柔似水。

韩菲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话来。

“华妃……挺可爱的。”

百里玟修和说出这句话的韩菲同时都愣住了。

鹤老更是一头雾水。

半响，百里玟修猛地转过身来，眼神闪烁着陌生的愤怒，将韩菲都给震惊到了。

“小白你……”

你怎么了，这句话还没说完，韩菲就不敢说出口了。

因为她看见，百里玟修垂下去的手，紧紧的攥着，青筋爆出，像是在克制什么。

“那是父皇定下的。”

他突然说道。

韩菲不明白，道：“什么？”

“韩菲，我不会勉强你，我知道你什么都明白，但是我同样希望，你别将我的心情转移在别人的身上。”

韩菲沉默了一下，她明白了小白的意思。

但，同样的，韩菲也知道百里玟修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之间像是打着哑谜，但又知道哑谜的答案。

“小白，你知道不可能的。”

韩菲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说道。

鹤老在一旁听着有心想要阻止自家徒儿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算了，晚辈都有自己的想法。

百里玟修固执的说道：“韩菲，你根本不了解现在的秦澈，他已经和你认识的那一个秦王不一样了，他这五年的时间里所做的事情完全不符合所有人的意料，他变了。”

“我知道。”

“不，你根本不……”

“小白！够了！”

韩菲一口气打断。

百里玟修的话语一窒，满肚子的话语涌到了嘴边都说不出口了。

百里玟修突然觉得自己很是狼狈，这些话语根本就不是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说出口的，那样显得他太过卑微了。

最终，百里玟修苦笑一声，道：“也罢，但是这段时间你暂且留在这里吧，我会安排好水边村村民和余家人与你相见。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这一次百里玟修没有停留了，直接就离开了。

韩菲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怎么说出那一句话来，原本只要不戳破这一层窗户，或许两人之间还不用这么尴尬，五年的时间，她的确没有预料到百里玟修对她的感情会变了质。

鹤老瞅了瞅自家徒儿，又哼了一声，韩菲回过头来，无奈的看着自己师父，道：“师父，你哪里不舒服了？”

鹤老抬了抬眼皮子，道：“我心里不舒服。”

韩菲明知道师父话里有话，但还是没有接下去，道：“心里不舒服？可能是药效的关系，我在给您看看，把把脉。”

鹤老的老脸一皱，道：“徒儿，你知道师父的意思。”

韩菲沉默了一下，道：“师父，我明白。”

鹤老追问，“那为何？”

韩菲摇头，叹口气，道：“小白很好，他不值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鹤老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什么值不值得，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这百里玟修五年的时间里，为师也是看在眼里的，对你绝对是没有话说，在大家都以为你生死未知的时候，只有他还坚持着派人去寻找你的消息。”

韩菲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是又无从说起。

鹤老喘了一口气，继续道：“还有，你当初不见了，他都快疯了，整个皇宫都被他给翻了个遍，为师都觉得那个时候的百里玟修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储君的模样了，徒儿，你真的不认真考虑一下吗？这要是错过了，你会后悔一生的啊！”

“师父……”

“别叫我师父先，要真听师父的，就好好考虑，不好把话都给说死了，要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你不试试是不会知道哪个才是最合适的！”

鹤老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逻辑清楚，若是一般人早被劝服了。

但韩菲没有。

“师父，如果没有秦澈，或许我会感动于小白，但是师父，已经迟了。”

在她遇见小孩儿的时候起，她就知道这辈子她是不可能丢下这么一个‘包袱’，她曾经向着小小的他许诺过，她曾经丢下他过，这次，她再也做不到了，她欠了秦澈的承诺，终究是要还的。

鹤老根本不知道韩菲曾经经历过那一段童年的记忆，她和秦澈的羁绊早已经种下，甚至于这一个秦澈的另一面还包含着她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