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样的心思,他望向鱼初月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霸道:“到我身边来。崔败一个元婴小辈,哪里护得住你!”
“噗哧!”鱼初月当场就笑了,“剑尊,你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如今我已沾染花邪,可谓破罐子破摔,做什么危险事都不带怕的!反倒是你,时刻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防备来行啊!要说护,后续的行动中,该是我打头阵,由我来护着你们才对。”
修无极:“……”这个女子,就是凭着一张嘴叭叭叭进的天极宗吧?!
“先解决水源。”崔败拎着剑走向左边。
鱼初月自然是跟崔败走一起。
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修无极那点小心思,她瞅一眼就看得透透的,无非是想要拿她做替身罢了,还是那种别别扭扭,纠纠结结,瞧不上她,带着施舍恩宠意味的那一种。
可去他姥姥的吧!
到了下一处水井边上,鱼初月自告奋勇接过了净化符,照着崔败教给她的口诀点燃了它,将那泛白光的八卦法阵压下井口。
八卦阵沉入水下。
没动静。
她蓄足了力气,有模有样地凝了个净化诀,往井中一点:“祛!”
依旧没动静。
鱼初月丧丧回头,望向崔败:“果然不是有心就能成事的,我修为太低了,大师兄你来吧!”
崔败道:“我来也无用。”
“这么厉害的吗?!连大师兄也炸不出来?莫非幕后黑手正是藏身于此?!”鱼初月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把崔败拦在了身后。
确实,她想要他死,但绝对不是现在。
这里还有许许多多人和她一样身染邪祟,等待仙门中人查明真相,祛病救人。修无极靠不住,希望便在她和崔败的身上。万一她真有个好歹,崔败也能承她衣钵,完成她未完成的遗愿……
思路被打断。
崔败开口了。
“井里没东西,当然炸不出来。”话音未落,他已背过身,负手走向下一处。
不知是不是错觉,鱼初月仿佛看见他的唇角向上微微勾了下。
鱼初月:“……”他居然学着她,用了个‘炸’字,难得难得。
两个人循着简易地图,又寻到了三处井口。
其中有两处已被污染了,鱼初月在崔败的指点下,成功炸了一回虫,高兴得有牙没眼。
一回头,却见他黑眸深邃,定定望着她。
鱼初月吓了一跳:“大师兄?”
“你当真不怕。”
她勾下脑袋,叹了口气:“大师兄,不瞒你说,我这条命其实是捡的,多活一日便是赚到一日。能做一些新奇的事情,感觉怎么说呢……求兔得獐?”
崔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抬起头来,神秘兮兮地说道:“若我撑不到最后,我会告诉大师兄一个攸关你生死的大秘密。”
崔败长眸微眯:“哦?我生死?”
鱼初月狡黠地笑了笑,道:“现在还不到时候!”
她其实真的不是很怕死。
比起死,她有更怕的事情——怕那朵蘑菇安然无恙,怕那朵蘑菇长命百岁,怕那朵蘑菇得到机缘重塑身体,继续好端端活在这世上。
不,她绝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比起死亡更要让她痛苦一万倍!
如果在邪祟发作之前没能找到救命之法,那她就会告诉崔败,四圣之中,有一人叛了仙尊,她已将叛圣的信物扔在了崔败门前。叛圣见到信物重见天日,必定心生猜忌,宁杀错,不放过。
毕竟事情实在是太大了。
崔败唯一能取得的先机,便是那朵带着杜鹃血的蘑菇。
撕了那蘑菇,挤出蘑菇汁中的元血来,就可以获知叛圣的真正身份,好作出防范——当然这是骗他的。
只要他能撕了蘑菇就行。
至于其他的……她和他又没什么交情的咯!管他爱死不死。
鱼初月脑补了一下,到时候自己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拉着崔败的手,拳拳嘱托他一定要撕得均匀撕得细致的模样,一时忍俊不禁,噗哧就笑出了声。
崔败看得一怔。
他微蹙双眉,第一次很想掰开一个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该不会真是一缸水,里面游着条小红鱼吧?
脑子里念头一闪即逝,绝强神魂却已自动为他补足了一幅画面。
女子身姿柔软窈窕,划着两条纤细白皙的胳膊潜游在水中,红衣被浸透,勾勒出无边曼妙,水下光影交错,她穿梭其间,自在游弋……
崔败瞳仁收缩,急急转开了视线。
修无极瞬移而至。
“水源解决了。接下来该从何查起?”
鱼初月吃惊地望着他:“你的门人不是曾传回线索么?这就查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