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馨馨咬着笔眼皮翻了翻，道：“方老师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云择看人一眼道：“大眼睛。”

熊馨馨眼前一亮，她眼睛够大。

云择道：“巴掌脸。”

熊馨馨又是一喜，这标准也太友好了些，她没别的本事，脸确实长得小。

云择觉得这小姑娘，蠢得可爱，继续逗人，摸着下巴，作思考状，道：“如果身高158-160之间最好。”

熊馨馨激动得快把笔给掰断了：“我一米五九！”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低头道：“我是说，我身高刚好差不多。”

云择道：“方老师还喜欢左眼200度，右眼275度，带着黑框眼镜的。”

迟钝的熊馨馨总算反应过来了，丧气道：“你这说的不就是我吗？你逗我玩。”

云择笑了一下道，“傻孩子，我劝你最好不要谈恋爱了，本来智商就不高，一喜欢上什么人，那是彻底都没有了。”

熊馨馨气得打了他一下。

熊馨馨低下头，忽然低声道：“云择啊。”

“嗯？”云择随意地嗯了一声。他握着铅笔，低头在纸上随意写写画画。莫名就写了一个“易”字。

熊馨馨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云择摇头笑笑，这傻孩子。

熊馨馨又一脸认真道：“你知道现在请个家教一节课要多少钱么？你知道现在人力成本多高吗？你知道你的一小时，如果随便给哪个高中生，值多少钱么？当然，我知道，你不差钱……我就觉得特别亏欠你。”

云择噗地一声，被这丫头给逗笑了。熊馨馨是个小财迷，什么东西都喜欢换算成钱来衡量价值。

云择道：“你不要有负担，我自愿的。”

熊馨馨反而更加紧张了，绷紧身子坐着了，迟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自愿？”

云择抬头，目光飘远。临死前，只有那个眼光明媚的小姑娘。她说，小哥，你要快点好起来啊。她说，我下次再来看你。

那是他上辈子孤独的生命里，稀薄又珍贵的一点亲情。

云择道：“因为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完了，完了，熊馨馨手抓着大腿，心态彻底崩了。一般这种怀念的语气不是怀念什么过世的恋人，或者初恋之类的吗？

她把头埋得极低，手抠着裤线，愧疚极了。她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这样假装不知道，于是，喃喃道：“云择……我，虽然你帮了我，但是我还要说，我对你……”

她忽然抬头，满脸歉意地望向对方的眼睛：“我对你只有哥哥一样的感情，所以你……你不要对我太投入。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我心里只有方老师。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择爆发出一阵大笑声，伴随着椅子一歪，一下子栽到地上去了。

周围自习的同学被这声音干扰到了，纷纷抬头望了过来。

云择没形没象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略带歉意的摆摆手。

熊馨馨看他笑疯了，有点生气道：“你到底笑什么啊。”

云择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哈哈哈，馨馨，你放心……我真的，从来没对你有过那种想法……哈哈哈哈哈哈”

熊馨馨皱眉，生气道：“有那么好笑吗？”

云择直起腰，慢慢止住了笑，“抱歉，我不是笑你，其实，我刚刚没说明白，你长得像我妹妹，我叔叔家的。”

熊馨馨睁大眼睛，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妹妹现在呢？”

云择一瞬间表情有些凝重。

熊馨馨马上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道：“抱歉抱歉。”

云择知道她误会了，但也没解释，因为这个事情也压根没法解释，索性就让他误会去吧，道：“没事。”

他拍拍人的肩膀道：“所以呢，你不要整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你我算是有缘分，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

熊馨馨的大眼睛亮晶晶的，道：“真的？”

云择笑着点点头。

熊馨馨直接给人来了个熊抱，“呜呜呜云择你真好！”

熊馨馨是个开心果，云择本来沉闷的心情开心了不少。晚上的时候一路搭着公车，吹着口哨直接到了易乘萧公司楼下。

一旁下班的白领出门都不自觉偷偷瞄这样一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因为他与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有种格格不入的突兀感。

不一会，沈兴从大门走了出来，看到他招呼道：“云择，易总还在开会。你上楼等吧。”

云择想到一早还和人吵了一架，别别扭扭道：“不了，外边空气好，我就在外面等。”

沈兴笑道：“那行，我也在外面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