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轻，段游仿佛还听到了一丝委屈，心里一软，竟停下了脚步。

纪然见他不再逃离，浅浅笑了笑：“段师兄，这里人多，我们不如去别处？”

段游僵着身子，语气生硬：“不必了，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纪然定定地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上次我托季师兄带的话……”

“师弟和我说了，”段游打断他，“只是最近没空，我便……”

上次季汐答应，他代替段游去和纪然沟通，但季汐最近忙着比试的事，也几乎没空，此事便搁置下来，他都差不多快忘了，没想到纪然今日直接堵了他。

段游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周围，往一边的树下走了一步，“你要解释什么，说吧。”

季汐要比试，他这几日也把心思都放在了试仙会上，没工夫想别的，既然对方已经找过来，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是现在。

周围不时有弟子路过，这光天化日之下，纪然断不可能对他做什么……

其实之前段游还有一点没和季汐说，自从上次察觉纪然……之后，他回想起与纪然相处的点点滴滴，总能发现些别的异常。

比如纪然一直看向他的温柔的眼神，送给他的十分符合口味的家乡小点心，无微不至的关心，时不时的肢体触碰。

似乎纪然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了……

他段游平日是有些迟钝，但他又不傻。

纪然眯了眯眼，嘴角压下一些，淡然道：“段师兄猜得不错，我的确心悦于你。”

段游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口气梗在心间不上不下，眼角抽了抽，“这就是你的解释？”

大概是因为说出了口，纪然更加没了顾及，大大方方点头：“段师兄就是因为那日的事生气吧？可我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反应再正常不过，还望段师兄理解。”

纪然原本是打算委婉一些的，可段游一直躲着不见他，今日好不容易抓到了人，又是这幅态度，左右段游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他便有些忍不住，干脆直说了。

段游气不打一处来：“理解？我……”

他的心情简直一言难尽，他若是女子，那纪然便是在轻薄他了，可他偏偏不是，一个大男人好像也用不上轻薄这样的词。

亏他以前还觉得纪然是个能深交的朋友，现在一看，简直是个流氓！

也好，更不必再纠结不能和他再做朋友一事了。

段游从未被男子这样表露过心意，当下有些迟疑，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好，但他转念一想，一个大男人，承受能力应当是比女孩子好些的。

于是他尽量调整着语气和表情，拒绝道：“抱歉，纪师弟值得更好的。”

这是他用来拒绝女修时常用的话，现在对着一个男人说，心下略带别扭，他不待纪然做什么反应，转身快步走了。

纪然被留在原地，垂下的眸中目光微冷。

即便是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他还是有些难受，段游应该不喜欢男子。

没关系，他……还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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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日的比试终于来临，季汐第一场抽到的，是一位水系灵脉的弟子。

这位弟子修为高强，对战经验也很足，是位年纪不小的修士，但他仍是输给了季汐。

他输的原因则是……他没有带任何兵器，而是用灵气化出长剑，这点倒是和林辞卿的方法类似，然而季汐直接一个灵气团扔过去，碰到水剑时，紫电瞬间传导至他身上各处，让他体验了一把突破之外的小雷劫。

那团闪着紫光的灵气也被众人看见，或许已有人猜到，但季汐并不在乎，他赢了之后便下台休息，准备迎战最后一场。

与他争夺第一名的弟子，是位土系灵脉，他在比试时放弃了兵器，只带了一枚阵眼上擂台，一出手便是层层叠叠的阵法，他的对手大部分到输的时候，都没能看见他的正脸。

若是有火系灵脉，说不定能用灵气强行破阵，但他运气实在也不错，这一路并未碰上火系。

季汐听段游详细说了这名弟子的情况，比试正式开始时，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上擂台。

这位弟子名叫刘晚茂，身形清瘦面容冷漠，来自四方派，两人简单互通姓名门派后，他率先召出了阵眼。

季汐拿着月牙逼近，果然进了刘晚茂的阵法之中，连对方的人影都看不见了，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郁的烟雾，一碰上皮肤便刺痛无比。

刘晚茂趁机释放出灵气凝成的飞刃攻击，季汐只能凭着感觉抵挡，一时间落入下风。

季汐找不到人，干脆直接收起月牙，躲避间在手中凝聚灵气。

要破这阵法还不简单？他直接用雷劈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