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大老爷是妾室生的庶子。二老爷才是老太太亲生的嫡子。
曹莲自诩是这府里头唯一嫡出一脉的,素来心高气傲,不把大房的人看在眼里。
平时也是扬着下巴走路,都不屑正眼看看大房人的。
现在不止乔柳出了丑,连她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人的话,让她们二房以后怎么在乔府里立足!
“都统大人。”曹莲嗫喏着苦苦哀求:“当时这野……这乔妮儿说柳儿不好,我才让人罚她的,是她自己不解释清楚挨了罚,怎么能怪我呢。”
穆江霖慢条斯理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曹莲:“你的意思是,我罚你,反而是我弄错?”
他很高,本就气势冷厉,这样微微低头以俯视姿态着看人的时候,给人的压迫感尤其强烈。
更何况他是军人出身。
实打实拿着刀枪上过战场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
当他生气的时候,单单一个眼神,就能透出那种骨子里就有的狠辣肃杀劲儿,让人望之便不寒而栗。
“没没没。”曹莲缩缩脖子赶紧摇头,指着簌簌:“我是说她……”
“说她,和说我,有区别?”
曹莲语塞。
穆江霖抬指略一点她。
保镖会意,拉着曹莲就去外头院子,给乔柳‘补上责罚’了。
眼看着两人依次被带走,簌簌猛拍了下穆江霖跟前的桌面,很有点小激动。
……报仇什么的,她刚刚好不容易想好了一招招一套套的,打算让那乔柳自动入坑跳进陷阱。
结果这男人什么都不管,直接就把人给办了?
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到爽飞啊!
而且他长篇大论出来,明着暗着都在逼人必须照做,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简直流弊。
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帅气。
穆江霖察觉到簌簌的开心情绪,抬眼笑看过来:“怎么,处罚得不够,还想加点?”
“没有没有。”簌簌个子矮,缩在椅子上,悬空的双腿开心地晃啊晃:“就是觉得无功不受禄。这么受你恩惠,实在无以为报啊。”
穆江霖满足地笑了:“可以有办法报的。”
他正要继续开口。
簌簌突然间想起来刚才跳下墙头后,这家伙冷不丁地冒出来的那几句话。
她猛地意识到了他要讲什么,赶紧接道:“求别提。”
穆江霖忍俊不禁。一个没绷住,哈哈大笑。
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提是不可能的了。
刚刚穆江霖找乔烈,也是为了这个事儿。
现在乔烈不在,屋里还有个人在,反正都是乔家的对他来说也一样。
只要乔家有个人见证一下就好。不拘是谁。
“你过来一下。”穆江霖对座位上的人说。
乔枚呼哧呼哧扇着扇子,正想着这天儿怎么那么热呢,冷不防被点到了。
她不敢置信地用扇子尖指指自个儿下巴:“您说我吗?”
“对。麻烦你帮忙做个见证。”
乔枚没想到穆都统还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说实话,刚才姐姐和妈妈接连被处罚,吓到她了。
不过她觉得曹莲和乔柳这次确实有些过分。
乔枚从小跟在祖母身边长大。所以妈妈曹莲更偏爱乔柳一些,对她有点冷淡。
时日长了,乔枚感受不到母爱,和慈爱的祖母更加贴心,与妈妈姐姐就不怎么亲近。
加上三观不合,她和曹莲母女俩吵嘴也是经常发生的。
现在看到都统大人叫她,乔枚忙小跑着过去:“您有什么吩咐?”还不忘打开扇子继续扇着。
簌簌觉得她身边凉快,凑到她左边蹭她扇出来的凉风。
乔枚不乐意的撇撇嘴:“你也真够懒的,自己不会找个扇子扇啊?”
抱怨归抱怨,她看了眼簌簌那灰头土脸的可怜样儿,就也没赶簌簌走。
簌簌就乐呵呵地继续蹭凉风。
穆江霖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纸,仔细小心地打开,摊开在桌子上:
“你父母刚刚去世时,有人贪图你的美貌想要强娶你。我曾在多年前受你父母相帮,为表示感谢,所以与你领了结婚证。又派了人暗中护你周全。这是我们当时领的结婚证书。两份都在我那里,这是其中一个。”
妮儿的父母去世整整三年了。
现在妮儿十八。三年之前才十五。
乔枚立刻提了出来:“这不可能。法定女子最小十六结婚,当时她年龄不够。”
穆江霖微笑:“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乔枚被这话堵得无法反驳。
而后又察觉不对,甩头问簌簌:“你自己结婚没结婚不知道?”
簌簌是真不知道。
她的记忆,应该是属于剧情没改变之前的乔妮儿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