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165)
我坚决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同意。”
梁挽面色一白道:“你还是要与封捕头动手?莫非我刚刚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道:“你的话我听到了。但你拿他当朋友,他没有拿你当朋友,这也是你说的话。”
梁挽无奈道:“现在不是咬文嚼字的时候……”
他还未说完,封青衫就叹了口气:“他若一心想动手,你能拦得住他?”
眼看封青衫要抬手,梁挽忽的喊道:“封捕头还请住手!”
封青衫回头看他,梁挽拧眉道:“你可知他是谁?”
封青衫目光一紧:“他说他叫小方,你知道他全名?”
梁挽警告道:“我只知道你今天若是对他动手,将来一定后悔莫及!”
他这话一出不但封青衫愣了,连我也愣了。
后悔莫及是啥个意思?
封青衫惊疑不定,梁挽便再指向我,对着他道:“你再好好看看他的相貌!你看仔细了!”
看相貌?
看什么?
封青衫虽处于一种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状态,但还是听话地看向了我,不单是他,在场的白胡子青胡子也纷纷止了痛开始瞅我,连那弓箭男也一心一意地把目光钉在我身上。所有人都是一种“你是谁你哪位你到底干嘛来的”表情。
我被他们盯得浑身不舒服,连后背都开始起毛了,却忽然惊醒、顿悟,明白了梁挽的良苦用心。
难道梁挽是看出来我是谁,想拿我的身份去吓唬封青衫?
好事儿啊,省的我回头想法子和他解释了,他自个儿就给我把身份背景全脑补全了,还能拿这一套身份去吓唬人,封青衫就算是个顾公务的好神捕,他也得顾惜性命的吧?听到七哥的名字得发憷的吧?这一发憷他就得退了。
省事儿,太省事儿了。
不愧是我家的老母亲,你的龟儿子替你自豪!
封青衫惊而疑地看我,梁挽立刻严肃道:“你看看他的相貌,瞧瞧他的脸,你难道还看不出我在说什么!?”
不错不错,这就是情商占据了高地的表现。
封青衫恍然大悟:“他莫非是……”
不错不错,这就是眼睛里面长了剧本的人。
梁挽正色道:“不错,他的确是身带残疾,双眼半盲,你若与这样一个残疾少年动手,将来只怕后悔莫及!”
……
……
你说啥?
谁残疾?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家的老母亲!你姓梁还是姓方啊!?
封青衫端详良久,撤回目光。
“他这瞳色并非作伪,但也不像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病变而成。”
……你才病变!
这叫天生美瞳我自带!
梁挽叹道:“这位小方兄弟是我前些日子捡来的,当时他身中奇毒,眼睛已经不好了。”
封青衫疑道:“但他刚刚与人斗的样子,不像是半盲的人。”
……封捕头我看好你,请头顶智商五十年,别让它落了地。
梁挽苦笑道:“他只是耳朵不错,与人打斗都是耳听声响,眼睛只能看得见模糊的人形罢了。”
……
老梁你还编?
你再编一个字,我就与你断绝母子情!
封青衫看向我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怜悯同情,看得我想一手把他那感情过于丰富的脸给掰歪了,结果我刚走一步,梁挽又接着道:“他不但双眼半盲,视物有碍,还有别的残疾!”
我浑身一震,封青衫诧异道:“别的残疾?”
梁挽面容凄楚、神色悲悯道:“他脑子受过伤,现在都未曾好全,他……他……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楚了……”
封青衫浑身一震:“竟然是这样……”
那弓箭男若有所悟,眉头一紧:“所以他不能透露全名。”
白胡子和青胡子相视一眼,在地上恍然大悟,乐得不可开支:“原来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的来历背景!”
封青衫再看向我。
这次他的脸上已经不止是悲悯同情。
还有过于浓厚的惋惜、感慨,在眉宇之间徘徊不去,在正义和憨厚的五官里显得格外突出。
而我呢?
我保证我现在的神情非常母慈子孝,没半点仇恨与嫌隙。
梁挽,你听好了。
从此以后,你就不是我的老母亲了。
你就是我那未出生的龟儿子!!!
我万万没想到,把我的面子扔在地上随处乱踩的人,不是我自己,而是他。
我花了整整一炷香时间才建立起来的威信与英名啊,竟然就这么毁于他的简简单单几句话。这以后江湖上得怎么传我?
奇迹半盲少年,勇斗白胡子老人?
热血智障小哥,狠撕飞碟帽兄弟?
可怜恋母孤儿,当街受老母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