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变故还是来得那么突然。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伤心地差不多了，准备默默撤了，有一个营销号却突然爆了个料，不仅曝光了程星瑶作为华创新人的身份，还图文并茂地讲述了程星瑶对季川死缠烂打的光荣事迹。

爆料的最后，营销号还看似合理地猜测，之前所谓的绯闻其实是程星瑶自己找人拍的，意在捆绑季川，逼宫上位。

此料一出，网友们都疯了，季川对大家来说，真的就像天边的云，只有膜拜的份，现在却被一个婊里婊气的女人缠上了，这种感觉就像自己一直珍藏的宝贝被老鼠舔了一样。

等到有人爆出程星瑶的照片，就是打扮得乱七八糟的那些，大家更是彻底炸了，纷纷开麦狂骂。

“丑人多做怪！”

“季川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丑八怪，赶紧洗洗睡吧！”

“丑八怪快滚！”

……

各种各样难听的辱骂跟程星瑶三个字捆绑在一起，甚至有人挖出了她的微博号，然后一大堆人疯狂地评价和私信骂她。

季川和江妍的cp粉很多，这时候，大家难免把她们放在一起比较，她的丑图和江妍精修的美图放在一起，简直触目惊心，网友们骂得更狠了。

虽然程星瑶知道她们骂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她，但成千上万的私信和评论汹涌而来，还是把她打蒙了。

每个人都知道网暴可怕，但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究竟有多可怕，那种令人窒息的痛苦足以压垮一个自信乐观的成年人。

程星瑶自闭了。

她甚至不敢打开手机，怕有人扒出她的电话号码，然后打过来骂她。

今天本来是要去公司见见老师的，但此刻已经有很多网友和记者堵到了公司门口，想要当面辱骂和采访她。

她只能在关机前赶紧登陆上微信，和赵艺说了一下，赵艺之前虽然多多少少猜到她和季川有关系，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两人紧急商量了一下，赵艺让她先不要出门，然后由自己出面去和季川商量一下公关事宜。

程星瑶只能忐忑地等待商量的结果。

她不知道季川会如何应对，于公，他是老板，员工有事，他帮忙自然理所应当，于私，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有点尴尬，季川虽然愿意履行作为丈夫的责任，但她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而这种底线决定了他会帮她澄清到哪一步。

季川是一个极其注重隐私的人，公开和她的关系几乎不可能，更何况，他本人其实非常排斥这段关系，所以，最后的处理结果真的很不好说。

但是忐忑归忐忑，她也没忘了要跟季爷爷说一声，怕他看到网上的言论给气坏了，可是她打开了和季爷爷的聊天框，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不管她怎么说其实都有诉苦的嫌疑，在季爷爷看来，她和季川的婚姻已是既成事实，至于季川的意愿早就被他选择性忘记了，所以不管她怎么说，季爷爷肯定都会责怪季川没早点公开他们的关系。

万一季川以为她在借季爷爷给他施压，岂不坐实了网上的那些逼宫的言论？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一直抱着离婚打算的程星瑶，此刻却一点都不想给季川留下这样的坏印象。

是公开还是撇清和她的关系，似乎就在季川的一念之间了。

程星瑶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等赵艺告诉她商量结果以后再去联系季爷爷。

可是赵艺过了很久都没来给她反馈，程星瑶一直等到了下午三点。

她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要转行的时候，赵艺终于回来了。

可是输入页面显示了很久“对方正在输入”，却一直没有信息发过来。

程星瑶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页面，唯恐落下了一个标点符号。

但对面输入了半天，居然只发了一个感叹号。

程星瑶：？？？

感叹号是什么意思？

好在赵艺还算有良心，很快就告诉她说，季川让她别管了，他要自己亲自来处理。

虽然说了等于没说，但程星瑶却有点惊讶于季川的态度，她还以为他只会给方向，然后其他都让赵艺去做的。

还没等她往深里想，季川的视频电话就打来了，估计是知道她手机关机了，才用了微信。

程星瑶手忙脚乱地点了接听，今天季川一大早就去了公司，此刻他正姿态闲适地坐在办公桌后，因为不需要出镜，所以季川只是随意地把头发往上抓了抓，但完全不显凌乱，和干净透白的皮肤一映衬，反而透出一股清新的少年感。

“你想怎么处理？”季川一开口就是商量的口吻。

程星瑶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季川居然会跟她商议，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正常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