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卿面色沉静道:“这件案子还没结,虽然龟公我已经处理了,但还是要以防万一牵连到我们身上。”
“哎,”大皇子不甚在意道:“你都做得这么干净了,怎么可能牵连到我们。明明就是那太子自作自受,居然有那样的癖好,偏生喜欢掐着人的脖子玩。你说这人的脖子是能随便掐的吗?这不就死了这么多人。”
大皇子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二郎啊,你放心,只要我当上了太子,定然不会忘记你的。”
顾颜卿面色不变,只与大皇子道:“宫里那边您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大皇子笑道:“那个小太监已经被我拿捏住,待顾韫章那边花楼的案子有了眉目以后,我就会帮他一把的,这次太子不死也得给我脱层皮。”
说到这里,提起顾韫章,大皇子又忍不住想起苏细。
“那顾韫章一个瞎子,也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美娇娘,只可惜,上次没吃到嘴,让她给跑了。”
顾颜卿端着茶盏的手一顿,他将茶放回去,抬眸,看向大皇子,“顾韫章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苏细你最好别动。”
大皇子嗤笑一声,“一个瞎子,还能睁眼瞪我?”
他起身,走到顾韫章身边,伸手轻拍着他的肩膀,然后弯腰俯身,凑到他耳畔道:“二郎啊,我知道,你也喜欢你那个嫂嫂。”
顾颜卿浑身一僵,心尖藏着的秘密被人戳破。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略显慌乱之下还带着一股羞怒。
他正欲说话,被大皇子打断,又拍了几下肩膀,“你别急着否认,男人嘛,都是一样的。你那嫂嫂生成那副模样,谁看了不馋?”
“你放心,等我们的事情成了。你那嫂嫂,我便匀给你。”
听到这话,顾颜卿的双眸瞬时沉暗下来,他盯着大皇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男人平静无波的面容下,是身体里掩藏着的心潮涌动。
他喜欢她,从第一面看到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注意到顾颜卿的眸色,大皇子笑了。
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顾颜卿这样的年轻郎君呢?
……
翌日天晴,京师衙门前来了一位樵夫,说在京师城外崖下发现一具尸体。
京师衙门立时出动,寻到那具尸首,发现就是顾侍读久寻的花楼龟公。
“顾侍读,这是那龟公怀里揣着的花楼的花名册。”京师府尹将手里的花名册递给顾韫章。
站在顾韫章身后的路安上前,拿了那花名册,翻开看一眼,然后与顾韫章道:“郎君,确是花楼的花名册,上面有十八个花娘的名字被划掉了,其中确有那位有六个脚趾的小花娘的名字。”
顾韫章微颔首,与府尹道:“辛苦府尹大人。”
府尹立时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说到这里,府尹大胆看了一眼顾韫章覆着白绸的脸。
趁路安翻看花名册的时候,府尹伸手在顾韫章面前摆了摆手。
“府尹有事?”顾韫章微笑开口。
府尹立刻把手收回去,“没,没有。”
顾韫章又笑着与府尹道了谢,然后领着路安离开。
看着男人修长挺拔的背影,府尹嘟囔一句,“一个瞎子,居然还能当官,这可真是天下之大奇。”
……
卫国公府内,卫国公站在书房里踱步,面色阴沉。
太子早已气得将书房里头的东西砸了个七八成烂,此刻正撑着面前那张他唯一抬不动的红木大书桌喘气。
他企图将这最后一张完好的桌子翻倒,但因为这张桌子实在太厚重了,所以太子试了多次也不成功,只能放弃。
如此一来,他本就憋闷的怒气更是硬生生被拔高三丈。
“本宫听说顾韫章已经找到那本花名册了。”
卫国公皱眉,“臣早说过,让太子收敛一些,不然也不会闹到如今难以收拾的地步。”
“不过几个下贱的小花娘罢了,本太子玩了就玩了,死了就死了。都这么多年的事了,尸首都变成白骨了,他顾韫章还想怎么样!”
面对太子的怒气,邓啸也不惧,“如今不是那顾韫章想怎样,而是圣人想怎样。太子难道忘了,您的位置是怎么来的?是臣去御书房逼圣人立下的。您便是坐稳了,这四面八方的人都盼着您下去。”
看着邓啸横眉怒目的样子,太子下意识收敛怒气。对于这个舅舅,太子还是有些忌惮的。
“还有京师城外那件事,臣早与殿下说过,那是引蛇出洞之计,让殿下先别轻举妄动。可殿下却还是派人去截了那马车,咱们这是在给顾韫章送人证!”
“我只是怕顾韫章查到本宫头上,毕竟那龟公曾见过本宫一面。”太子也是被顾韫章放出来的假消息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