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处于伤痛中的夏之衡一听御医的话,就差没举刀杀人了,对着几名御医就是一通张牙舞爪的嘶吼,“你们算什么东西,会不会治病,再胡言乱语信不信爷把你们都杀了!”
夏之漓都想一巴掌拍死他算了。她家男人费心费力的把人请到府里,结果他几嗓子把人都得罪完了。
好在御医也都理解他的心情,也打听到他的身份,并没有同他计较太多。
此刻的夏之衡压根就不在乎其他人和事,从把殷情抱在怀中开始就没撒手放过。原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除了对御医嘶吼过后,一直都沉默不语,看着他由内而外流露出来的伤痛,夏之漓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都已经尽力了,情儿能不能醒,她现在也只有指望这个男人了。就算出现任何不测,情儿最终能躺在他怀里,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夏之衡,你若真想情儿能醒过来,就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临出去前,夏之漓严肃认真的叮嘱道,“若情儿知道你还是这副样子蛮不讲理、不可一世,就算她醒了她也不会接受你的。情儿为何要轻生,相信你最清楚不过了。说句不吉利的话,如果情儿真的熬不过这一劫,我也希望你能痛改前非、在这段时间好好的弥补她。”
说完话,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走出了房门。
抱着怀中死一般沉寂的女孩,感受着她身上冰凉的气息,夏之衡只觉得自己连吸口气都是疼的。他不时的用手探着她的呼吸,就怕突然之间她那点浅薄的呼吸都没有了。
他何尝不想好好弥补她,可是……她这样子,他如何弥补?
“情儿……”在她耳边,他哽咽的轻唤起来,“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那样对你……”
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爱上的,他甚至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了她。他只知道,从她很小的时候他就注意上了她——那个屁点大的小女孩被雪儿带回府,她从来不哭不闹,就连话都说不上几句,面对雪儿的叽叽喳喳,她就像傻子一样安静的听着。刚开始,他还嘲笑雪儿带个哑巴回来,为此,雪儿跑到娘面前告了他一状。
那时的他有十岁了。为了一个出生低微的小丫头被训,他气得好几晚都没睡着,越想越不甘心。
他让人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回来,并支开雪儿,用糖葫芦把那小丫头骗到他房里,她尽管像个傻子,可还是没抵抗住‘诱惑’,跟着他走了。在房里,他把她按在床上,脱了她裤子,用早就准备好的藤条狠狠的打了她一顿。
原本以为她会哭着求他,可是不管他怎么打她,她除了皱皱眉头,硬是哼都没哼一声。
事后,他也有些心虚,怕她告状,可一连几天过去了,一点事都没有。他远远的看着她跟雪儿在一起,两只小短腿很不正常的走路。
那时的他不觉得自己有多过分,反而觉得很稀奇、也很有趣。他就想着,要是把这么一个小东西弄到自己身边供自己玩乐那一定很有趣。
于是他总是找各种玩意儿把她引到自己房里,想着法子欺负她。在欺负她的时候他觉得这小东西就是个傻子,明明知道他会欺负她,可她还是会被他给的那些小玩意吸引住,还是会乖乖的跟他走。真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他甚至一度把自己妹妹也当成傻子,跟这样的小东西做朋友,难道不是傻的?
渐渐的,她长大了,也开始有了些脾气,虽然她依旧不爱说话,可她知道忤逆人了。她生气的时候会故意把水倒他身上,给他磨墨的时候会故意把墨汁泼他一脸,被他打的时候她会张嘴咬他,不给她东西吃她会去偸。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觉得这小东西越来越有趣,每次他出去总喜欢把她带在身边以便自己随时能看着、能欺负、能供他玩乐。
他那些朋友私下都说他在学偃初熙养小媳妇,可他打死都不承认,甚至觉得那是对他的侮辱。在他看来,偃初熙那才是真不要脸,还穿着开裆裤呢就整天背着个奶娃到处跑,简直是把男人的脸都丢尽了。而且偃初熙也太没品味了,什么女人不好找,居然眼拙的找个家奴之女,他觉得,偃初熙就是个没见过世面也没见过女人的东西,养小媳妇就算了,还把小媳妇当宝贝一样宠着,丢人。
他觉得女人都不应该宠,宠女人做何,把女人宠上天了她们连姓什么都不知道,像他家里那两个一大一小的女人就是那样。娘亲动不动就跟父王闹腾,一闹腾起来就没完没了,简直有点家宅不灵的感觉。他那妹妹也是被宠坏的,动不动就喜欢告状,动不动就说人不是,活像个长舌妇似的。偏偏他那父王就跟大傻子一样,把那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宠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