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佳琳的眼眶一红,哽咽道:“清儿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发誓我给的是止血药哇!宸妃娘娘却故意歪曲成活血药!这……这是在寻借口压制我呢!我怀了龙嗣,如若比皇后早一步诞下皇子,便会严重威胁到皇嫡子的储君之位,宸妃娘娘与皇后情同姐妹,她……她是在替皇后扫清障碍呀!”
水玲清的眉头高高蹙起:“我不会再信你了!我只信我大姐!你是坏人!”
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地。
董佳琳拽紧了手里的帕子,盯着水玲清远去的方向,面目出现了一瞬的狰狞。
她深深、深呼吸,压下心头的怨愤,扬起一抹灵动的笑,她可不能忘了,这个时辰、这个地方,是决不能自毁娴熟温婉的形象的。
董佳琳站在百花丛中,定定地凝视着金碧辉煌的斗拱飞檐,入宫三日了,她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她想他了,想得抓心挠肺!他像罂粟一样,谁一旦沾染便会疯了似的上瘾,他不见得对她有多好,甚至他一开始便与她讲明了彼此的利用关系,叫她守住自己的心,可她还是奋不顾身地沦陷了。越陷越深,她觉得,为了得到他的宠爱,她就是变成魔鬼又如何?
然而,她没等到荀枫,却是等来了怒气冲冲的水玲珑。
“宸妃娘娘吉……”
啪!
“祥”字未出口,水玲珑便毫不留情地甩了董佳琳一耳光:“白眼狼!亏得王府养你那么久!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竟连畜生都不如!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王府!就是养条狗它也会摇摇尾巴,可瞧你,你都做什么董佳琳?”
董佳琳一手捂住脸,一手捂住肚子,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却很快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哭脸:“宸妃娘娘,您在讲什么呀?我不明白……”
“‘我’?一个昭仪在本宫面前居然自称‘我’?柳绿!给本宫掌嘴!打到她记住宫规为止!”
“是!”柳绿坏笑着应下,她早看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不顺眼,而今有机会教训她,不把她往死里打才怪?
啪!
柳绿狠狠地扇了董佳琳一巴掌,董佳琳的脸肿成了包子,她缓缓跪下,无比委屈地道:“宸妃娘娘,嫔妾怀了龙嗣,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嫔妾吧!”
边说,边偷偷地给不远处的杏儿比了个手势,杏儿会意,悄悄地转身溜掉了。
水玲珑余光一扫,唇角浮现起一抹冷意,目光死死地盯着董佳琳的腹部,怒不可遏道:“打你脸又不是打你肚子!你做了昭仪,人也变矜贵了是不是?”
董佳琳咬唇:“嫔妾不敢。只是嫔妾如今代皇后娘娘执掌凤印,难免与宫妃和下人们有所接触,嫔妾的脸肿了不打紧,连累万岁爷没面子就不好了,请娘娘手下留情。”
这是在告诉水玲珑,她是荀枫的一面旗帜,打她便等于打了荀枫的脸。
若水玲珑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许就被董佳琳威慑了,可惜水玲珑前世驰骋沙场又横行后宫,怎会因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吓到?水玲珑冷凝的眸光始终不曾离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别拿鸡毛当令箭!你是你,荀枫是荀枫!少给本宫混为一谈!”
“娘娘!你怎么能直呼皇上的名讳?这是大不敬之罪呀!”
“那你治本宫的罪试试看!”
“出了什么事?”
一道威严的声音自水玲珑身后响起,董佳琳心头一喜,敛起所有不忿,露出了委屈至极的神色:“皇上!”
荀枫穿着明黄色龙袍,大踏步朝二人走来,水玲珑背对着他,董佳琳跪在地上面对着他来的方向,是以,他不费吹灰之力便看清了董佳琳肿得充血的脸。不用想也猜得到是谁干的好事。
水玲珑与枝繁、柳绿转身,朝荀枫行了一礼。
“平身。”荀枫上前,摸上了水玲珑因发怒而微微涨红的脸,水玲珑有意无意地偏头躲开,荀枫似料到她会如此,手臂僵了僵却并未生气,“你说你怀了孕不好生养胎,跑到外面发什么火?”
乍一听,仿佛在责备水玲珑行为不妥,可细细一品又不难揣摩出个中的宠溺。偏水玲珑无动于衷,连笑容都吝啬不给,董佳琳吃味儿极了,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他那这样温柔待她一次,哪怕是死也值得了!董佳琳轻言细语道:“是臣妾不懂规矩,冲撞了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在教导臣妾。”
荀枫深深地看了水玲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既如此,你好生向宸妃学习。 餮翕众”
没过问具体缘由!
水玲珑却云淡风轻地道:“怎么?惠昭仪不敢讲出你毒害王妃,以阻止我入宫的丑事吗?”
董佳琳勃然变色:“娘娘!嫔妾真的冤枉啊!”